默的、承载着厚重历史的墓碑。
与之前被血腥幻象纠缠不同,今夜他心中翻涌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有对先烈的敬仰,有对自身狭隘的羞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倾诉的冲动。
那些压抑在心底太久、无法对活人言说的痛苦、迷茫和杀戮后的空虚,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安放的出口。
他猛地坐起身,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院子里月光如水,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清辉。
他走到小院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他默默地拿起两瓶还未开封的白酒,转身,再次踏上了通往的后山墓园的小径。
在他身影消失在竹林小径尽头后,三间木屋的门几乎同时被轻轻推开。
老班长、李老、张老披着外衣走了出来,他们望着林川离去的方向,脸上并没有丝毫意外或担忧的神色。
“去了?”李老轻声问,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嗯,去了。”老班长点了点头,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的笑意,“心里堵着的石头,总得找个地方搬一搬。跟活人说不了,跟地下的老兄弟们,反倒能掏心窝子。”
张老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他看得分明,林川这次上山,身上没有了往日那种躁动不安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寻求宁静和解脱的沉郁。
“让他去吧。”
老班长挥了挥手,仿佛在拂去夜间的凉意,“地下的兄弟们,寂寞了这么多年,听听这个时代娃娃兵的故事,也好。他们听得懂。”
三位老者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各自转身回屋。
他们知道,有些坎,必须自己迈过去;有些话,必须对着懂得人去说。
这片墓园,或许正是林川最好的“心理医生”。
月光下的墓园,比白日更多了几分肃穆与宁静。
墓碑如列队的士兵,静静地矗立在银辉之中,仿佛在无声地等待。
林川走到墓园中央,找了一块较为平整的空地坐下,将两瓶白酒放在身边。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的碑文,心中竟奇异地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拧开一瓶酒的瓶盖,没有像老者们那样洒酒祭奠,而是先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感,却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
“各位……前辈。”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干涩和突兀。
他停顿了一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