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积攒勇气。
“我叫林川,也是个当兵的。”
他又喝了一口酒,继续低声说道,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安宁,“我……刚从外面回来。在东京,杀了很多人,很多……”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讲他为了救妹妹,单枪匹马潜入龙潭虎穴;
讲他如何在错综复杂的地下基地里浴血搏杀;
讲影武的诡异刀法,讲爆炸的火光,讲那些倒在他枪口和刀下的亡魂……
他将那些无法对周玄、孙颖,甚至对镰刀言说的血腥细节,那些深埋在心底、几乎要将他逼疯的杀戮记忆,对着这片沉默的墓园,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我知道,我手上沾的血,可能还比不上你们那个灰暗的年代……”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迷茫,“有时候,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人的脸……我控制不住自己,分不清训练和实战,差点……差点伤了自己的兄弟……”
他又猛灌了几口酒,仿佛要靠酒精来麻痹那份痛苦和自我厌恶。
“我们这个时代的战争,和你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复杂,“有更先进的武器,更精密的战术,有时候甚至不用照面,隔着几千公里就能决定胜负。
我们有特种部队,就像……就像你们当年的侦察兵、尖刀班,但装备更好,训练更系统。”
他开始讲述他一手组建的天狼特种部队,讲述那些他亲手选拔、训练的兵,他们的桀骜不驯,他们的忠诚勇猛,他们在国际比武中为国争光。
他讲述血狼佣兵团在中东的挣扎与发展,讲述现代军人的使命与困境。
“可是……装备再好,战术再精,这人……还是这个人。”
林川的声音低沉下来,“会痛,会怕,会迷茫……杀了人,心里还是会留下疤……我不知道,我这样满手血腥的人,还配不配得上这身军装,还配不配……被称为一个兵……”
他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着,时而激动,时而低沉,时而灌上一口酒。
没有逻辑,没有章法,只是将心中所有堵着的东西,不管光明的还是阴暗的,荣耀的还是痛苦的,统统倒了出来。
月光静静地洒在他身上,洒在周围的墓碑上。
夜风拂过松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回应,又像是在无声地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一瓶半白酒下肚。
酒意上涌,加上长时间精神紧绷后的彻底放松,林川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