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的老熟人都忘了。
你俩自幼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去月华宫看看她吧,该说说话。”
听闻此言,徐平心头一颤,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茶杯晃动,茶水溅在其袖口上,很快便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几息之后,徐平抬头看向皇帝,对方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复杂。“皇伯父,侄儿……”
“去吧。”隆圣帝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在岳州吃了那么大的苦,你去劝劝,让她看开些。明白朕的意思吗?”
即便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徐平也懂。
他起身告退时,听见身后传来翻动舆图的声音,似乎藏着一位君王难以言说的心情。
从文德殿到月华宫的路,徐平走得很慢很慢。宫道两旁的垂柳抽出了新绿,风一吹,柳条就像纪月华小时候编的草环,轻轻拂过青石地面。
他想起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春天,纪月华穿着鹅黄色的宫装,拿着支柳条笑着与其追逐打闹。那时的她,眼睛很明亮。“徐平,你再跑我就去告诉父皇,你昨晚又去偷锦鲤……”
朱红色的宫门虚掩,如今的月华宫,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回过神来,徐平掸了掸衣袍。“月华公主可在?“
见到来人,守门的宫女慌忙行礼:“回徐将军话,主子正在里头跟二公主说话呢。奴婢这就去通禀!”
“是么?不必了,我自己进去……”
当他推门而入时,一阵墨香混着海棠花香扑面而来。庭院里的几株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上沾着晨露,纪月华正坐在窗边的木桌旁,手里捏着支狼毫笔,却半天没落下。
她穿着白色素裙,长发松松的挽着,发间只插了支白玉簪,比起记忆中那个爱穿紫色宫装的少女,竟像是褪尽了所有色彩。
“见过月华公主。”徐平抬手作揖,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干涩。
听到动静,季月华缓缓回头,手中的毛笔“啪”一声掉在宣纸之上,墨汁迅速晕开。
看着眼前之人,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慌乱,很快又被一层平静所覆盖。
几息后,纪月华站起身,敛衽屈膝,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见过徐将军。”
这声“徐将军”,像根细针,猝不及防的扎进徐平的心口。他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是忘了该如何回应。
往日不是喊自己鳖孙就是小名,语气中带着点娇蛮,带着点亲昵,却从没有过这样客气的疏离。
恰在此时,从内室走出个身着湖蓝色宫装的女子,身姿纤细,眉眼间还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