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而行。
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华长安不好露面,毕竟这支队伍名义上是支援队伍。
他只能透过车帘的缝隙,望向城门口那道玄黑衮服的身影,遥遥行了一礼。
李彻站在城门口,目光始终追随着那支队伍,看着御赐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最终化作视野尽头模糊的黑点,消失在官道的拐弯处。
城下的百姓开始渐渐散去,喧闹声平息,唯有寒风掠过城头旗杆,发出呜呜的声响。
怀恩在一旁等了许久,见皇帝依旧没有走动的意思,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孤寂。
他犹豫片刻,还是上前低声劝道:“陛下,冬日风硬,站久了恐受风寒,还是先回宫吧。”
李彻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望着南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彻迈步向城内走去,脚步缓慢而沉重。
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声音低沉得像是自言自语:“我大庆奉天承运,为何还要遭受这般多的苦难?”
怀恩闻言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只能更低下头,屏住呼吸,默默地跟在皇帝身后。
李彻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抬起头,看着帝都巍峨的宫墙和远处连绵的屋舍,轻轻叹了口气。
随即将心中的忧虑压回心底,继续向前走去。
。。。。。。
马忠与华长打着龙旗一路南下,行程出乎意料的顺畅。
南方诸州县刚刚经历战火,对庆军强悍的战斗力记忆犹新,见到这等精锐庆军,无不恭敬避让。
各种供应补给亦不敢有丝毫怠慢,更无宵小之辈敢上前滋扰生事。
作为队伍名义上的最高统帅,马忠自然接过了指挥权。
队伍的行军速度、每日里程、何时休息、何处安营扎寨、粮草辎重的调配......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像模像样。
虽谈不上多么精妙绝伦,却也中规中矩,未曾出过什么纰漏。
显然,这位侯爷不只是靠运气,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那是真正下过苦功夫钻研军务的。
华长安乐得清闲,全心沉浸在医书当中。
唯独在行程中途,华长安主动找到马忠,商量要动用车队中一部分储备的药材。
马忠闻言眉头一挑,心下好奇。
他自然不会怀疑华长安胆大包天到敢倒卖军用药材,但作为统帅,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华先生,这批药材是预备着到了琼州用的,如今动用,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