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进攻酸枣、阳武之准备。斥候加倍,紧盯管城魏军动向,只要其兵马一动,就立刻发起攻势,不得有误!
“其二,加派细作,严密探查李密在洛口的动向,其军力调动、粮秣转运,务必巨细靡遗,随时来报!若有异动,我军可提前做好应对之备。”
“谨遵王命!”薛世雄、李善仁、侯友怀等齐声应诺。
两道指令由薛收起草,形成文书,火速送出。
初雪过后的寒风,从掀开的门幕缝隙中钻入,扑在脸上,冰冷刺骨。
李善道深深吸了口这凛冽的空气,透过帘隙,目落院中积雪的抖擞松柏,精神却为之一振!
……
同一场寒风,在数百里外的洛口城李密大营,刮得更加猛烈。
营寨的旗帜被扯得笔直,发出猎猎的哀鸣。
李密裹着厚重的裘氅,刚刚巡视完几个营地归来,脸颊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眉梢鬓角都结着细小的冰晶。他坐入席上,靠近熊熊燃烧的炭盆,伸出几乎僵硬的双手烤火。
亲兵奉上滚热的肉羹,他啜饮几口,一股暖流下肚,才觉得活泛了些。
然而,身体的回暖却驱不散心头的深深忧虑。
降隋之举,虽暂时稳住了局面,但军中暗流涌动,军心至今尚未稳住。
适才巡营,士卒们行礼如仪,眼神中却少了往日的热切,多了几分疏离与茫然。
更让他忧心如焚的,是不断从东南、山东传来的告急文书。
宛丘被围,几路援军被高延霸接连击破,连张善相都被生擒!开封岌岌可危!琅琊告急!徐州方向也频频受扰!整个河南、山东,他的大后方,正被李善道以多点开花的凌厉攻势,撕扯得千疮百孔,而作为他稳定河南、山东局势的管城驻军,却因兵少之故,迟迟不能出援。
“王世充,这匹夫!”李密将汤碗重重顿在案上,汤汁溅出少许。
洛阳城里的这个昔之对手、今之“同僚”,不论他怎么上奏,请杨侗尽快按照约定,遣兵出攻陕虢,而掌握了洛阳大部分实际兵权的王世充却都以各个借口,百般推脱,就是按兵不动!
王世充不出兵,他李密怎敢大举进兵荥阳?
若后方空虚,王世充趁机捅上一刀,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再按兵不动,山东、河南的局面,怕就要彻底崩坏了!
帐帘被掀开,一股更强的寒风卷入,随之进来的是同样冻得脸色发青的房彦藻。
他也是刚巡营回来,接过亲兵递来的热参汤,大口喝下,驱散了些许寒意,看着李密忧心忡忡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