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行礼说道:“总管,内外失据,营寨尽失,已不堪再战。若再战,尽丧於此矣!当此之计,宜当暂撤,寻机再图。”
罗士信胸口剧烈起伏,腥甜再度涌上。
他眺望西边的火光,顾看东边黑黝黝的雍丘县城,再又落目诸将心惊肉跳的脸上,勉力将这口腥甜吞下,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抽刀在手,砍在旗杆上,木屑纷飞。
“梁世俊,领精兵设伏。若陈敬儿敢追,便击之!其余诸部,连夜拔营,退……,退还开封!”最后几个字,比之三天前初到雍丘的意气风发,他说得无比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
罗士信连夜渡水撤兵的消息,传到了陈敬儿军中。
灯火通明的中军大帐,弥漫着胜利的喜悦,却也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与疲惫气息。
李孟尝精神振奋,抱拳请命:“大将军!罗士信已成丧家之犬,连夜遁逃!末将愿率骑军追击,必可擒此獠献与帐下!”
陈敬儿正借着烛光查看伤亡名册。
闻言,他抬起头,略忖思了下,点了点名册,说道:“李将军,我军今日虽胜,伤亡过千,实乃惨胜。且罗士信久经征战,系为宿将,败退之际,岂会不防追兵?必会於道途设伏,万一中伏,徒增伤亡。罢了,便放他逃走就是。传令各部,好生救治伤员,收敛阵亡袍泽,加强戒备,谨防罗士信虚晃一枪,却来袭我。明日一早,上书大王,详陈战况,恭请王命指示。”
李孟尝虽觉可惜,但陈敬儿思虑周全,言之有理,也便领命:“末将遵命!”
次日一早。
得吏禀报,陈敬儿未着甲,步至辕门。初升的冬阳下,露水满地,两人盛装,着官衣,不顾冰湿,恭敬地拜倒在地,正等他接见。却还能何人?李公逸、李善行兄弟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