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记得,是谁用血肉之躯,先在钢铁防线上撞开了第一道裂痕。
他更知道,因为始终久攻不下,帖木儿大汗看向他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赞许,帐中议事时,那些曾经附和他的贵族开始转向穆罕默德·苏丹,连亲卫传递的军令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皇储之争本就如履薄冰,乌马尔与哈里苏丹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如今他耗费五万精锐却寸功未立,等于亲手将继承权拱手让人。
争夺皇储的可能,早在棱堡下的第三夜就已断绝,剩下的,不过是在大汗的怒火中苟延残喘,连抬头看一眼金顶大帐的勇气都渐渐消散。
千夫长们围上来劝道:“军团长息怒,大汗的命令……”
“我知道是大汗的命令!”阿布德·拉扎克打断他,一拳砸在旁边的投石机支架上,木架应声断裂,“可那些突厥人懂什么攻城?他们只会用炮轰!轰塌了棱堡,功劳都是他们的,我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他想起那些在火铳下倒下的士兵,想起被火药包炸碎的少年兵,胸口就像被巨石堵住。
可帖木儿的军令如山,亲卫带来的不仅是命令,还有大汗的近卫——那几个佩着金刀的武士正冷冷地盯着他,显然是来监视的。
“让士兵们……让开炮位。”阿布德·拉扎克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满是不甘,“告诉他们,把尸体拖开,给那些突厥人的炮让地方——但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