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听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继续推进,“你选择一直隐瞒我,是你主观、主动的决定,是或不是?”
“……是。”季砚执的嗓音沙哑干涩,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季听沉默了片刻,然后,他问出了最关键、也最锋利的问题:“那么,你可曾利用过我的心声,为自己或为你所代表的利益,谋取过好处?”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季砚执早已不堪重负的胸口。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几乎窒息的胸腔里挤压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有。”
他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绝望,“很多…很多次。”
“比如说?”
“从一开始…”季砚执的声音艰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我就习惯性地依赖你的心声,去确认你有没有欺骗我,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细节。”
“又比如…我曾经故意让你看到王冕团队的关键实验数据…再从你下意识的心声反馈中,精准捕捉到修改的方向和突破点,以此来,来加速项目的成功……”
说到最后,季砚执的眼眶已经通红,水光在眼底剧烈地晃动,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让它们落下。他必须直面自己这份利用信任得来的、无法辩驳的卑鄙。
季听安静地听着。他的神情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愤怒,没有鄙夷,甚至连眉心都未曾蹙起一丝褶皱。
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冷静与漠然,对季砚执而言,才是最残酷的折磨。它像无形的冰刃,反复切割着他紧绷的神经。
“那你认为……”最后一个问题抛出时,季听的声音罕见地凝滞了一瞬:“如果没有心声的存在,我们现在还会不会在一起?”
季砚执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一个斩钉截铁的“会”几乎要冲破喉咙,却又被他死死摁了回去。
他有什么资格笃定?这条名为‘心声’的捷径,他曾经走得那么快意,那么洋洋自得。如今审视这份便利,满目疮痍,他又怎么敢再断言一个假设的未来?
季砚执的沉默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沉沉坠下。季听看着他几近碎裂的神情,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到他面前。
“季砚执,你看着我。”
季砚执极其艰难又缓慢地抬起头,视线最终颤抖着,对上了季听那双沉静的眼睛。
“在我问你那些问题的时候,我对自己也提了三个问题。”
他没有停顿,开始了冷静得近乎残酷的自剖:“第一个问题,如果心声始终存在,我是否选择继续跟你在一起?”
“我的答案是,我一定会解决它。科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