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极限的弓弦,他枯瘦的手指稳稳捻动着针尾,眼睛死死盯着孩子抽搐的面部,“这孩子……就迟了!”
他话音未落,张太医和陈太医也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张太医一眼扫过孩子的状况和李太医下针的位置,脸色铁青,二话不说,直接扑到季如歌的药箱前,翻捡出几根粗壮的艾条,动作迅捷得不像个老人。
他迅速点燃艾条,灼热的气息瞬间弥漫开,带着浓烈的药味。他俯身,将燃烧的艾头精准地对准孩子脚心的涌泉穴,沉稳而有力地灸了下去。
陈太医则迅速蹲到孩子身边,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孩子滚烫而紧绷的手腕上,闭目凝神,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几息之后,他猛地睁开眼,语速极快地对张太医说:“心火暴炽,引动肝风!百会泄热镇痉,涌泉引火下行……还不够!人中!刺人中!快!”
李太医闻言,毫不犹豫,空着的左手闪电般从药箱里又捻起一根短针,“噗”地一声,稳准狠地刺入孩子鼻下的人中穴!
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迅疾,带着一种久违的、近乎本能的默契和对生命的绝对掌控力。
银针在穴位上捻转提插,艾灸的热力透过皮肤,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燃烧的焦香和雨水的湿冷气息。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紧张中一分一秒爬过。妇人忘记了哭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又充满希望地看着。旁边的流放者们更是大气不敢出,眼睛瞪得溜圆。
突然,孩子绷紧如弓的身体猛地一松,剧烈抽搐的四肢渐渐平息下来。紧咬的牙关松开,发出微弱的、近乎呜咽的喘息。脸上那层吓人的青紫色,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高烧带来的通红。
“呼……”李太医长长地、颤抖着吐出一口气,捻针的手指终于缓缓松开。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晃了一下,陈太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胳膊。张太医手中的艾条也慢慢熄灭了火星,他布满老人斑的手背上,沾满了艾灸落下的灰烬。
孩子烧得通红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露出里面迷蒙、虚弱,却不再翻白的黑眼珠。他茫然地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小嘴委屈地瘪了瘪,发出一声微弱沙哑的哭腔:“娘……疼……”
这一声微弱的呼唤,如同解开了凝固的符咒。
“活了!铁蛋活了!”旁边的老汉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老泪纵横,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泥泞的地上。
“老天爷开眼啊!”另一个流放者也跟着跪下,声音哽咽。
抱着孩子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