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季如歌。
“季村长…”齐文远刚拱手。
季如歌眼皮都没抬,削梨的银刀稳稳落下最后一片皮。管事上前一步,将一本账册和一叠按着血指印的供词,轻轻放在齐文远面前的桌上。
账册翻开的那一页,墨笔勾出的几处短款数字,和旁边朱笔小注的“齐禄经手核销”,刺眼无比。供词上,张魁歪歪扭扭的血手印,像几个狰狞的烙印。
齐文远只扫了一眼,额角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猛地转身,眼珠子瞬间赤红,死死盯住身后的小舅子。
“姐…姐夫…”齐禄吓得腿一软。
“畜牲!”齐文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猛地扬起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在齐禄脸上!
“啪!”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雅间里炸开!齐禄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耳朵嗡嗡作响。他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暴怒如狂狮的姐夫。
“跪下!”齐文远嘶声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变调。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齐禄的腿弯!齐禄惨叫一声,扑通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膝盖骨撞得生疼。
齐文远还不解恨,抄起旁边小几上一个沉重的白瓷茶壶,劈头盖脸就朝齐禄砸去!“我叫你贪!叫你不长眼!敢把手伸到季村长的矿上!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啊?!”
茶壶砸在齐禄肩膀上,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泼了他一身。齐禄烫得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齐文远状若疯虎,扑上去拳打脚踢,专往要害处招呼。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齐禄杀猪般的惨嚎,在暖意融融的雅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季如歌依旧慢条斯理,用小银叉叉起一片晶莹的冻梨肉,送入口中。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仿佛对眼前的闹剧视若无睹。
齐文远打得气喘吁吁,官袍散乱,额头全是汗。他猛地停手,扑通一声也跪倒在季如歌面前,额头重重磕在乌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季村长!季村长开恩啊!”齐文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是下官管教无方!是下官瞎了眼!养出这么个无法无天的畜牲!求季村长…求季村长看在他年轻无知…看在下官这些年为北境城鞍前马后…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
给他…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下官…下官愿倾家荡产,补足亏空!加…加倍补足!求季村长开恩!求季村长开恩!”他磕头如捣蒜,官帽滚落一旁,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
雅间里只剩下齐文远粗重的喘息和额头撞击地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