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一床被子掂了掂分量,又凑近鼻子嗅了嗅,确定没有霉味和潮湿气,才丢回炕上。“粮食呢?灶呢?”
“粮食在库房锁着,按人头定量,每日卯时、酉时开伙。每排房尽头有公用的大灶房,砖砌的,结实!柴禾管够。”工头答得飞快。
赵老黑嗯了一声,背着手走出屋子,走向下一排房。他检查得极细:窗户的插销是否牢固,门缝是否严密,屋顶的草苫是否压得够厚实、够均匀。他蹲下身,抠了抠墙角的砖缝,看黄泥是否填满。他甚至走到屋后,检查暖炉的添柴口是否方便,烟囱是否砌得笔直通畅。
“赵管事,您放心,都按最厚实的来!保准冻不着!”一个工头看他脸色稍缓,赔着笑脸道。
赵老黑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目光投向矿场深处黑黢黢的洞口和堆积如山的矿石,又转向通往矿场入口那条被积雪覆盖的蜿蜒土路。
“冻不着?那是本分!要让他们有力气下洞子,给老子刨出矿来!”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铁石般的硬度,“季村长费了多少心力弄来的人,不是请他们来当大爷的!屋子暖,炕头热,饭食管够,那是要换他们一身力气、一身骨头的!懂吗?”
“懂!懂!”几个工头心头一凛,腰弯得更低了。
“各排房的火炕,现在就烧起来!柴禾加足!务必让屋里热乎起来!暖炉也点上!烟道再检查一遍!”
赵老黑厉声下令,“伙房那边,大锅架起来!水烧滚!米下锅!多放姜!等季村长的车一到,我要看到滚烫的粥,看到冒热气的屋子!谁那里出岔子,冰锅冷灶的,别怪老子扒了他的皮填炉膛!”
命令像鞭子一样抽出去。整个安置区瞬间活了过来。工头们吼叫着,带着手下的杂工四散奔忙。一捆捆干柴被扛进各屋,塞进暖炉和炕洞里。
火镰敲击燧石的声音此起彼伏,橘红色的火苗很快在炉膛里跳跃起来。浓烟从崭新的烟囱口滚滚涌出,被凛冽的北风迅速扯散。
冰冷的砖瓦房内,温度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爬升。炕面渐渐有了暖意,驱散着墙壁和地面渗出的寒气。
伙房那边更是热火朝天。巨大的铁锅架在砖灶上,底下松柴烧得噼啪作响,火舌舔着锅底。大桶的井水被倒进锅里,水面很快泛起细密的气泡。
管事亲自守着米袋子,用木升子量出黄澄澄的小米,哗啦啦倒进滚水里。伙夫拿着长柄铁勺用力搅动着,防止米粒沉底糊锅。浓稠的米香混合着姜片的辛辣,随着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给冰冷的空气增添了一丝难得的活气。
矿场入口的高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