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比死还要难受。”
魏初升被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嘴硬,连滚带爬地爬到元照身边,抱着她的腿苦苦求饶:“不要,求求你,不要说出去!”
“那就告诉我罗生典当行的消息。”元照低头看着他,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不行,不行的,我说了就会死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魏初升面露极致的惊恐,连连摇头。
元照语气冰冷如霜地说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帮你老实交代。”
元照口中的这两个“老实交代”,自然指的不是同一件事。
元照垂眸静立,目光沉沉落在魏初升身上,眼波不起半点波澜,只以沉默静待他的答复。
良久,魏初升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像是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他缓缓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牙关却咬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终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好,我告诉姑娘。”
元照闻言,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浅淡却分明的笑意,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了然的笃定:“很好,那就开始吧。”
魏初升猛地垂下眼帘,视线死死钉在脚边的地面上,仿佛要在青砖上看出个洞来。
恍惚间,两年前的景象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那时他刚从贡院灰头土脸地回来,又一次落榜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满心都是化不开的郁气。
恰逢同窗遣人送来了帖子,邀他去酒楼饮酒解闷,可他伸手摸了摸袖袋,空空如也的触感刺得他指尖发麻,连一壶劣酒的钱都凑不齐,哪还有脸面赴约?
他在屋里踱了几圈,心里揣着个念头,想找妻子要些银钱。
可刚走到绣房门口,就见何晓莲正凑在灯下穿针,烛光映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那双往日清亮的眸子,如今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那是没日没夜刺绣熬出来的。
他美貌的妻子何时竟变得如此憔悴?一时间他竟觉得有些陌生。
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再也说不出口。
况且他再清楚不过,妻子素日里对他管得极严。
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要去喝酒,定会放下绣绷,蹙着眉劝他:“不如把银钱省下来,多买些笔墨纸砚,也好安心备考。”
可他心里的那点读书的念头,早就被一次次的落榜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说不出的厌烦与倦怠,只觉得这寒窗苦读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心烦意乱间,他索性推开院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想让这凉风吹散些心头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