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秋眯起眸子,神情冷然。
“他本性如此,殿下早该知晓。”
“可——”
拓跋予一噎,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狠狠咬牙,猛地锤了一下床沿泄愤,
“此人奸猾狡诈,自私至极,不足为信!”
水行秋心中对萧成霖也极为不满,但看拓跋予如此,还是劝道,“非我族类,岂会同心?无论如何,殿下如今已经脱困,他说与不说,也都不重要了。”
拓跋予心中愤懑,却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只得低声骂道,“如此小人胸怀,将来也不成气候!”
他深吸口气,抬眸紧紧盯着水行秋。
“老师,还有一件事。那个叶雲风害我至此——我实在恨他不过!还请老师出手!”
水行秋却是微微皱了下眉。
这话说得简单,做起来却难。
尤其他这两日在京中暗访,发现这事儿的确麻烦。
一来叶雲风整日都在城西军营,他根本没机会动手,二来叶初棠这人确实很有几分手段,且这姐弟几人靠山极多,若真出了事儿,就算是他,只怕也未必能轻松脱身。
水行秋虽然傲,却并不蠢。
如果要冒极大风险,他是不会去做的。
——就算在国君那边难以交代,也比被困在这里的强!
他的想法已经动摇。
“殿下心情我理解,但我们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若再出现纰漏,只怕……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句半陈述半威胁的话,顿时令拓跋予清醒过来。
是啊!
这次为了赎回他,南胡已经被狠狠宰了一次,要是再来第二次,那……他自己也无颜面回去了!
“难道……就这样算了!?”
他怎么能甘心!
水行秋道,“殿下放心,我们还有几天才走,这期间我会争取寻找机会,就算要不得他的性命,讨回一点利息也是好的。其他的……我们来日方长,您说呢?”
……
天牢。
昏暗腥臭的牢房内,范承卓双手双脚都带着镣铐,颓然蜷缩在角落。
他头发散乱,破旧脏污的囚服上沾染着或新或旧的血迹,身上还散发着浓烈的难闻气味。
哒,哒。
狱卒的脚步声传来,惊得他瞬间打了个寒颤。
他惊恐地抬头,身体拼命往后缩,不断摇头,眼睛里写满了抗拒。
“不、不……”
狱卒在牢门前站定,照旧端着每日都会带来的破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