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而他却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
干净的外表下潜藏着一颗早就腐烂的内心,让见不得光的感情在阴暗处疯狂滋长。
对她的爱意,是他身上最差劲的东西,就像梅雨季停不下的雨,黏腻潮湿,令人厌烦。
可偏偏她又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开端。
陆程远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他竟然看见许嘉柔主动朝他走了过来,她来找他了,对吗?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被冰凉的酒液泼了个透心凉。
香槟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衬衫领口,在纯白的面料上洇开一片狼狈的痕迹。
矿泉水瓶盖做的指环早就褪色,而当年说要娶他的小姑娘,如今只把他当作陌生人。
那些无人认领的往事,终究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陆程远骨子里就是这样的拧巴。
越是珍视的东西,他越不敢伸手去碰。
就像小时候隔着糖果店的玻璃橱窗,明明馋得直咽口水,却只会攥紧口袋里皱巴巴的零花钱扭头就走。
整整二十年,脑海里那些与许嘉柔亲近的画面都是他想象的。
他想象过无数次重逢时该说什么,演练过千百遍偶遇时要怎样微笑,可真的四目相对时,他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场美梦。
这样的日子久了,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癔症。
就像个守着过期糖纸的疯子,明明知道甜味早就不在,却还要把糖纸贴在舌尖,假装尝到了回忆里的甜。
初一那年暑假收拾行李时,舍友打趣他:“去光华市干嘛?艳遇吗?”
陆程远恍若没有听见,径自把课本翻开,书页里夹着一片槐花瓣。
“你别贫。”另一个舍友踹了脚对铺,见陆程远脸色正常才放心下来。
宿舍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记得上个月的那一幕,陆程远把继母送的名表扔进了泔水桶,镜片后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可怕得像是手术刀划开腐烂的肉,冷静而残忍地审视着某种变质的东西。
没人敢说话。
这家伙身上有种令人不适的违和感。
明明嘴角挂着温和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整个人像被割裂成两半,一半彬彬有礼,一半阴郁乖戾。
他像条被捡回家的流浪狗,哪怕喂饱了、洗干净了,骨子里的戒备却从未消褪,稍微靠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和蛰伏的敌意。
谁要是贸然伸手,他未必会立刻咬人,但那双眼睛会死死盯着你,仿佛在计算从哪个角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