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颈。
啊,繁茂的枝叶遮蔽了太阳,在路上投下一团团浓荫,阳光被筛成斑斑点点,再落到脸上时再没有半点炽热,只剩下明亮。
宜和的脑袋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搁到了陈山海的肩膀上。
陈山海步伐稳定,一晃,一晃。
舒服得简直让人想睡觉。
太完美了。
宜和很早就听说过仡族。
在京城人眼里,仡族是个未开化的蛮荒之地,男女杂处,一无媒妁,二无婚姻,京城贵妇们提起的时候每每都伴着惊恐的神情,以至于让宜和一度觉得仡族人可能是一些猴子似的野人。
后来认识了阿摩姐姐,当然再不会这样想。但心底里还是会觉得,阿摩姐姐之所以是阿摩姐姐,乃是因为她是仡族中绝无绝有、出类拔萃的存在,其它仡族人就未必如此了。
是到了仡族,宜和才知道仡族原来是这个样子。
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这样平等地相处,没有谁是主人,也没有谁是奴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亲如一家。
原来男子和男女之间可以这样磊落坦荡,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只要开诚布公说上一声,大家便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最让宜和大开眼界的,是仡族人示爱的举动——唱歌。
仡族人,不论男女,只要喜欢上了谁,就在有月亮的晚上,去对方的窗子底下唱歌。
宜和对这个特别感兴趣,拉着那位阿篮姐姐问了半天,然后拉住陈山海的袖子,悄悄问:“你说,我今天晚上去津哥哥窗子底下唱歌怎么样?”
仡族连孩子都能喝的果酒都她来说还是太浓了,她的脸颊上已经明了明显的红晕,唇齿之间也有淡淡的酒气,陈山海不动声色地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好啊,不如我们一起吧。”
宜和惊了一下,酒都醒了:“你也喜欢津哥哥?!”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阿刀,陈山海能捶到他变形,但说这话的是公主,他只能翻了翻白眼。
宜和明白了,她愣愣地瞧着他:“你、你喜欢阿摩姐姐啊?”
陈山海嘿嘿一笑。
宜和看着他半晌,忽然夺过他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摔:“你们这些臭男人,不就是喜欢阿摩姐姐的胸吗?!我也会有的!”
她的声音可不小,陈山海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着重新坐下,顺便向四周询问的视线报之以笑容,示意无事,然后低声道:“我的祖宗,我去找我的大小姐,你去找你的津哥哥,这不是正好吗?”
宜和虽然有几分酒醉意,脑子并不糊涂,深知确实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