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怎么让它更好。”
回工部的路上,李岩一直没说话。直到看见衙门牌匾,他才突然开口:“王兄,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
王振摸着袖子里小桃塞给他的布样,没有回答。那布匹上细密的纹路,像极了院子里那些织工眼角的皱纹。
傍晚收工时,朱幼薇叫住了小桃:“今日做得很好。”
小桃正在收拾工具,闻言一愣:“奴婢没做什么呀。”
“你让工部的大人们看到了真相。”朱幼薇的银剪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这才是最有力的证明。”
小桃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望向院子里陆续离开的织工们,忽然发现她们走路的姿势不一样了——挺直腰杆的样子,像极了戏文里说的那些读书人。
最后一缕阳光照在新改好的织机上,木料散发出淡淡的松香。陈寒锁好工坊大门,转身看见朱幼薇站在台阶上出神。
“想什么呢?”他问。
朱幼薇收起银剪:“我在想,今天张婶摸到黑金木时,手抖得厉害。”
陈寒沉默片刻:“她织了四十年布,从没人问过她怎么改机器。”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了屋檐下的麻雀。那些鸟儿扑棱棱飞向晚霞,像极了院子里重获新生的织机声,自由而欢快。
夜色渐深,金陵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工坊后院的小屋里,张婶就着油灯抚摸新领到的工钱。
铜板上的洪武通宝字样被她摩挲得发亮,就像她今日在众人面前说的那句话——“老婆子这辈子,头一回觉得手艺人也能抬头做人。”
暮色四合时,金陵城的茶馆酒肆里挤满了议论纷纷的读书人。
聚贤楼二层的雅间里,几个身着长衫的秀才围坐在八仙桌旁,茶盏里的水早已凉透。
“听说了吗?今日陈国公竟蹲在织机旁听那些妇人指手画脚!”方脸秀才拍着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这成何体统!”
坐在窗边的瘦高个放下手中《洪武正韵》,慢条斯理道:“李兄此言差矣。巾帼工坊的布匹如今远销南洋,连沐王府都抢着要货。若说女子无用,这又作何解释?”
“可她们毕竟是女子啊!”姓李的秀才涨红了脸,“自古男女有别,如今竟让粗使妇人与国公平起平坐,这……”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探头望去,只见一队蓝布包头巾的女工正从巾帼工坊方向走来。为首的正是小桃,她手里捧着本账册,正与同伴说着什么。
“瞧见没?那就是今日给国公爷提意见的女工。”隔壁桌的商贩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