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姑娘,上月在识字班考了头名。”
她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得意,“能默写《天工开物》的提花机篇呢。”
陈寒望着纺车旁笑闹的人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向袖袋。
指尖触到张硬卡——是老爷子今早塞给他的“巾帼纺机特供券”,背面还有朱笔添的“凭此券可抵税赋三成”。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飘来,惊起柳梢的夜莺。朱幼薇忽然转身,发梢扫过陈寒手中的硬卡:“回吧,明日还要验收辽东新到的紫貂绒。”
她眨眨眼,“听说燕王府长史也订了批货?”
陈寒笑而不答,只是将特供券收回袖中。
月光下,卡片边缘的防伪纹像条苏醒的蛟龙,在靛青底色上若隐若现。
……
朱幼薇也是个铁娘子,休息了一阵,又进了工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织机上,金线与银梭泛着柔和的光晕。
陈寒忽然发现妻子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在月光下像一粒朱砂,随着她穿针引线的动作若隐若现。
“滇铜丝太硬,会刮伤绸缎。”朱幼薇捏着金线在烛火上快速掠过,铜丝瞬间软化如发,“物理院的小子们说,要这样淬火……”话音未落,陈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茧子——那是常年执剪留下的痕迹。
“等代金券的事忙完,我们歇一年吧。”他声音有些哑,“去苏州听评弹,或者岭南看荔枝。”
朱幼薇的银剪悬在半空,剪尖映着月光晃出一道银弧。“哟,国公爷也会喊累?”她故意用剪背轻敲他额头,“上个月是谁半夜翻墙进物理院,就为看水车模型?”
陈寒捉住她的手腕一拽,朱幼薇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织机上的半成品绸缎被带落,月光下展开的缠枝纹里,竟藏着细密的“洪武”暗记。
“我是认真的。”他指尖掠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你上次睡足四个时辰,还是老爷子寿宴那日。”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起柳梢的夜莺。朱幼薇忽然发现丈夫的鬓角有了几丝白发,在月光下像织坏的银线。她伸手去拔,却被陈寒捉住手指贴在唇边。
“李贞说工坊新来的小姑娘,都管你叫‘铁娘子’。”他低笑时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来,“她们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
朱幼薇的银剪“咔”地抵在他喉结上:“哪样?”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剪影画。陈寒忽然想起五年前大婚那夜,朱幼薇也是这样用剪子挑开合卺酒的绳结,结果溅了两人一身琼浆。
“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