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迟滞得田笑一时都忘了反应。
猛一激灵,田笑才突然感到愤怒!
——什么乌龟王八蛋!
他一缩脚就要奔出去,气得手上筋都暴暴的。
可他还没站起,那老人却已经退走。
他退得象不快,但似乎一下就已没入人群不见了。田笑的湿脚才趿上鞋,身边那青皮也正看向门外,脸上一片笑眯眯的,口里喃喃道:“打,该打,打死那老东西!”
田笑还要怒冲冲起身,却见那胡兔子脸上骄矜之色未收,忽然伸手捂向腮帮子。
他捧起脸,一只手不够,又加了一只手。然后,弯下腰来就对着地上咳。
他才咳了一口,就吐出了一颗牙。那牙吐落到尘埃里,完整整的焦黄,上面还带了血丝,竟是完完整整的一颗大牙。
可他咳了一口还不够,一共咳了七口,也足足吐出了七颗牙。
大太阳下的尘土地里,一时就完完整整地散落下七颗牙。
田笑一愣,这算什么?是谁出的手?
他扫眼厅内,厅中似乎没人注意外边,连自己身边胡兔子手下那青皮也早收回眼,没有看见。
他心中这时才恍惚中回忆起:是七颗!
——他刚才见到胡兔子似乎就是打了那老人七巴掌!
他身边那青皮早已回过眼,只听他冲田笑道:“这位爷,能不能请你再让回房?你住的那间,却是跨院里最好的一间。可现在,那跨院儿,有个大客人想整个地包下来。”
田笑还在怔忡着,随口道:“让房?叫我还往哪儿让?”
——胡兔子叫手下前几天收拾那一半跨院时田笑已经让过一次了。
“就侧廊后最尽头那一间吧。”
田笑下意识望向厅后,一想却不由大怒:那是柴房!
胡兔子手下因见田笑来咸阳时到咸阳的人还不多,又没住客店,图省钱住进这祠堂,心底本不甚看得上他。
他一个混混冒充店小二,姿态怎么看怎么有点滑稽样儿。
田笑这时却没空觉得他滑稽,口里怒道:“那是柴房!你还叫我让!再让我都要让到茅房里去了!”
他一向嘻嘻哈哈,琐事不系于怀,但此时,对胡兔子心中已有怒意,口气态度当然就不一样。
那青皮却一努嘴,努向的却是厅后右首的一堆人,低声道:“要你让的可是他们,那可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韩家啊!”
田笑扭头一看,只见那堆人好有三四十人,中间似乎有个小姐。但人家大家气派,一众家人围得个水泄不通,所以也看不全那小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