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之人的声音也是沉了下来。他微微抱拳,旋即又摇了摇头。“蒙章那边我会处理,你不便出面。接下来的事,还望你不要擅加插手。”
“……”见对方再次躬身,看着左侧之人转身离开此处,中年男子直起身子,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简直倒反天罡!殊不知大梁早已回天乏力……”
油灯的火苗渐渐平稳下来,照亮了散落一地的密信,上面“西宁已破”四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
春来三月,万物复苏,神京城内行脚的商贩又多了几成。
夜漏已深,文德殿内唯余烛火摇曳,将隆圣帝伏案的身影投在明黄色的帐幔之上,拉得颀长而孤峭。
案上堆叠的奏折如山,朱笔悬在指间,笔尖的朱砂因久凝而微微发沉,映着纪凌眼底未散的倦色。
自徐沧调兵燕岭关后,似这般挑灯批阅的夜晚早已是寻常。
门外的夜风卷着春寒穿过回廊,惊得檐角风铃轻响。恰在此时,文德殿外传来极轻的靴底触地之声,正是皇城司特有的夜行步频。
隆圣帝并未抬眼,只将朱笔落在“湖州漕运亏空”的奏文之上,淡淡言道:“进。”
阴影里走出个玄衣人,身形高挑,半跪于地时竟未带起半点尘埃。他双手捧上一个火漆封口的黑木匣,匣身刻着细密的云纹。“启禀陛下,梁东来的消息,是急报。”
“……”隆圣帝执笔之手微顿,不禁皱起了眉头。按上月所报,徐平已然集结重兵,算算时日,此刻该是攻下了飞云。念及此处,他放下朱笔,指尖在微凉的案面上轻点两下。“讲。”
玄衣人低眉垂首,声音虽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征南将军徐平兵走卢风口,消息不慎泄露,遭遇薛毅主力伏击。此战,镇南军右戍卫一万精锐全军覆没。幸得大司命相救,徐平方才得以脱身。
此外,薛毅所部倾巢而出,唐禹趁机率兵攻城,不到两日便取飞云。西宁郡守潘钺闻讯而降,整个梁东现已尽入我朝。”
烛火忽然爆出个灯花,将隆圣帝的侧脸映得明暗交错。他原本微蹙的眉峰渐渐舒展,捏起镇纸的力道几乎将玉石上的蟠龙捏碎。“徐平倒是机灵!也不负朕对他寄予厚望!”这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殿内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还有什么消息?“
“回陛下,徐平身负重伤,现今正在西宁郡休养,想来是为了彻查此事。”
黑木匣被隆圣帝缓缓打开,里面满满一盒子密信。拿起密信翻阅,片刻之后,他眸色陡然沉了下去。“蒙章近日有什么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