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豁然开朗,雾气向两侧散开,眼前是一座山谷腹地。
山谷不大,草木葱茏,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冽沁人的草木清香与泥土微润的气息。
一路走来的冷冽寂寥之感,到了此地,反倒沉淀下来。
溪谷的尽头,一面陡峭的巨大石壁拔地而起,宛如一面天然屏风。
石壁之下,溪流蜿蜒至此,汇成一小潭水洼。
水洼旁矗立着一块古朴的青石碑。
石碑表面光滑,却无字,前头有一个人影伫立。
那人只是随意地站在青石碑旁,身影似乎比那石壁与巨碑更为凝定。
恍惚之间,宋宴竟觉他本身就是这山谷的一部分,与溪流、草木、石壁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那人身着一袭素净长袍,身形颀长挺拔。
粗看只觉此人毫无灵机,是一凡人。
可下意识让神念去靠近,便觉得其身上那渊深似海、难以测度的磅礴气机,自然流淌,引动周遭的灵气都自然而来。
毫无疑问。
此人便是洞渊宗之主,离君道人——陈临渊。
宋宴心中凛然,快步上前,在距离那人十丈之外便恭敬站定,一丝不苟地行了一个弟子大礼。
“拔魔峰弟子宋宴,参见宗主。”
那白袍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说起来,这还是宋宴第一次单独会见这位宗主。
近距离看来,陈临渊的面容出乎意料的年轻,眉目疏朗清俊,肤色如玉。
宋宴的感受而言,他没有什么上位者的凌人气势,神色平和,眼神温润澄澈。
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了宋宴身上。
这一瞥平淡无奇,没有灵力的波动,没有山呼海啸的威压,一个印诀都未曾出现。
可蓦然之间,宋宴却骤然感到一股无形无质的奇异力量,穿透了自己的身躯。
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血肉筋骨,灵力脉络。
镇道剑府,神念识海。
这感觉就像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的俯瞰之下。
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宋宴心中一沉,身体瞬间紧绷起来,镇道剑府之下,剑气自发涌动,就要透体而出。
然而宋宴心念一动,自行将之压下。
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死死守住心神。
他知道,如果对方想要自己的性命,那么即便自己还能再用十次转乾坤,也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然而这种被从里到外、毫无保留看穿的感觉,比任何攻势都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