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入城的凄凉和耻辱,半百的礼部主事黄端伯,磕墙而亡的悲愤惨烈,这些景象,仍旧历历在目,可今天,明军又回来了。
南京城外,披着素衣的士卒,绵延不断的从西面旷野上走来,在城下两里处停下。
城上的清兵,只见城外人影越聚越多,但凡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披着素衣的明军,什么人山人海,肩摩踵接都不足以形容明军兵势之盛。
清兵只见城下一片人头攒动,仿佛成群的白蚁挪窝一样。
关键是这么多人,整个旷野上却是一片寂静,似乎是有一股杀气在运量着,让清兵有些透不过气来。
除了人多,在这片白色的海洋中,还耸立着一座座如山丘般的器械,这才是对清兵最大的考验。
洪承畴与博洛等人得到消息,已经来到城上,他们粗略的看了一下,光是盖着炮衣的红衣大炮,就有一百多门,此外云梯、洞屋、吕公车、井阑,这些大型器械,光眼睛看到的,恐怕就得以百千计。
洪承畴望着远处一架高如楼宇的撞城锥,手臂粗的铁链,吊着一人抱不过来的圆木,巨大的圆木前头又包裹着铁皮。
如是让这个庞然大物撞上城门,只要那么一拉一放,即便是南京的城门,恐怕也经得住几撞。
一时间,洪承畴将千里镜递给旁边的官员,神情凝重的撑住城墙,“王逆躲在湖广几个月,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博洛与王彦交手的时候,王彦是轻装急进,器械都留在了芜湖,所以他并没看到这么多器械。
现在他看见这些,才知道王彦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说别的,就说那根圆木,恐怕就是从云贵或者是川东的大山里运出来的。
“南朝皇帝病故,这对于南朝,本来是一次大危机,但是王彦却想要哀兵必胜,洪总督你看见没有,漫山遍野的杀气啊!”一旁的佟图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着城下道。
洪承畴见众人被明军的阵势唬住,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微微一笑,“大清兵,以前崇尚进攻,太宗数次主动攻入关墙,将进攻当做防守,始终掌握主动,但本督看来,防守若是打的好,也是一种进攻,江宁城坚墙高,工事齐全,我们这次利用南京来防守作战,给明军造成的伤亡,说不定比野战还要大。明军能守住武昌、襄阳,使局势逆转,我们大清的将士没道理不行,诸位,想想头上顶戴花翎,放手一博吧!”
洪承畴确实是战略高手,他这么一说,诸多清将脸上不禁纷纷漏出了搏一搏的欲望。
就在洪承畴等人凭城窥视明军情况时,王彦也被簇拥着来到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