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变了调,“她怎么敢威胁您?”
南宸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缓缓地将那张油纸从蒸汽上拿开,看着上面的虎字,一字一句地道:“她不是敢,她是别无选择。”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寒意,“她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现在,想拉着我们所有人,陪她一起跳舞。”
他原以为许绾只是想借他的力,逃出王府,保全自己和孩子。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她手里握着一张能掀翻整盘棋局的王牌。
是什么变故,让她不得不行此险棋?是长公主?
还是……陆一琅?南宸阳的脑中飞速运转,他意识到,许绾的身边,出现了他不知道的变数。
这个变数,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也打乱了他的。
这一步棋,太险,太疯。
可偏偏,他无法拒绝。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许绾一夜浅眠,早早便起了身。
她推开房门,准备去院中透透气,脚步却猛地顿住。
在她的房门口,那块干净的青石板上,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用青草编织的蚂蚱。
蚂蚱编得活灵活现,两根长长的触须微微翘起,仿佛下一刻就要蹦跳起来。
许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认得这个。
这是弟弟许恒小时候最喜欢编的小玩意儿。
那时候,他总是缠着她,献宝似的把一个个草编的蚂蚱、蜻蜓塞到她手里。
她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草蚂蚱捡了起来,放在手心。
青草还带着清晨的露水,冰冰凉凉的,却有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掌心,一直流淌到心底。
这是陆一琅的回应。
他用这种温和又直接的方式,安抚她,告诉她,弟弟一切安好。
同时,这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许绾握着那只草蚂蚱,缓缓站起身,望向院墙外那片深邃的天空。
她笑了。
这一次,不再是伪装疏离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释然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
……
松鹤堂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满室的焦躁。
长公主一夜未眠,眼下的乌青连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
她烦躁地在屋里踱步,上好的波斯地毯被她踩得来来回回,仿佛能走出个洞来。
这几日,她总觉得府里处处透着诡异,看谁都像是三皇子派来的奸细,连喝口茶都要让人试了又试,几近疯魔。
“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