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您昨夜没睡好?眼下都有些青了。”伶月心疼地看着她。
“无妨,看了会儿书,睡得晚了些。”许绾放下书卷,语气平淡地吩咐道,“伶月,你去一趟城外,我这药圃里几株新移栽的药草长势不好,我想试试用护城河边的乌泥做肥,那里的泥性润,或许能救活。”
“啊?去城外?”伶月有些犹豫,“这……奴婢一个人出府,怕是不容易。”
“你拿着我的腰牌去跟陆管家说,就说是我要的,他不会为难你。”许绾将一块玉质的腰牌递给她,“多带几个人手,用小车拉回来,免得你一个姑娘家辛苦,早去早回。”
伶月见她主意已定,只好应下:“是,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她这是在故意支开伶月,制造一个自己独处的机会。
那个神秘人,如果真的有话要对她说,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她自己。
午后,天气愈发沉闷,铅灰色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
伶月带着两个粗使婆子离府已有一个多时辰,慧兰苑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许绾一人。
她没有待在屋里,而是搬了张小凳,坐在药圃边,手里拿着一把小锄,有一搭没一搭地松着土。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院子里安静得只听得见风拂过叶片的沙沙声。
许绾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下沉。
难道是她猜错了?或者,对方已经失去了耐心?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喵呜……嗷……”
依旧是那个独特的三折调,从墙外传来。
但这一次,叫声里明显多了一丝焦急和催促的意味,仿佛在责怪她的迟疑。
许绾的心脏猛地一跳,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面爬满青藤的院墙。
理智告诉她,这很可能是个圈套,是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就等着她一头撞进去。
可情感上,那熟悉的、属于她和弟弟的秘密暗号,又像一只手,不断地拉扯着她。
万一……万一真的是弟弟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就算是陷阱,她也要看清楚陷阱背后,到底是谁的脸。
许绾快步走到院墙的角落,这里是视线的死角。
她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将手指放在唇边,学着记忆中画眉鸟的叫声,发出了两声短促的“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