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
“你应当建功立业,率领你的兄弟在银河各处击败人类之敌。我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就是一名战士因我之嫌而不得不籍籍无名”
但丁停下脚步,嘴唇非常明显地颤抖了一瞬,随后,他问:“那么,谁会接替我,原体?”
“没有人会接替你,我打算废除这个传统。”圣吉列斯说。“我已经厌倦了看见战士被磨平棱角,也不想在看见你们和我一样在政治中苦闷终生。”
“我为你们骄傲,但我更希望你们能为自己骄傲,所以我必须废除这个传统,所有的圣血天使都应当离开我,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但这——”
“——没有‘可是’、‘但是’、‘我请求’之类的话,吾儿。”
圣吉列斯终于回过头来,面上带着微笑:“我只有一句祝福要说了。愿你们武运昌隆,得胜凯旋。”
但丁哑口无言,只得行礼,随后快步离去。
圣吉列斯目送着他离开,直到那两扇因但丁的离去而被迫大开的大门再次合拢,他方才缓慢地站起身,开始在宴会厅内踱步。
金碧辉煌实际上只是对此处奢华景象的平铺直叙,根本无法形容出它的十分之一辉煌。尽管如此,大天使的眼睛里却看不见半点喜悦。
他独处了,因此再也不必佩戴任何面具。
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人虽说背生双翼,俊美无比,却毫无任何生气可言。他蔚蓝的眼睛里满怀这一万年来咽下的苦痛,麻木与叹息甚至已经堆到了咽喉顶端
他就是自己话中那个被磨平了棱角的战士。
他必须接受自己如今的平庸,就像他接受摄政王这份沉重到令人无法呼吸的职责。
圣吉列斯低着头,回到了他的座位上,默不作声地开始等待。
他今日来此是有原因的,虽然过去一万年间他也经常造访太阳系各处要塞堡垒,甘愿做一个无害的象征,为人们带去神格化后的光环,好叫他们充满勇气。
但是,最近几个世纪以来,他已经很少这样做了。今天算是特例,只因为一人的呼唤。
一阵脚步声突如其来地从他背后响起,一人缓行而来,拉开座椅,就此入席。
“为什么要在这里见面,马卡多?”圣吉列斯头也不抬地问。
他正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玻璃杯,那精美到可能价值连城的杯子模糊地反射出了他的眼睛,蔚蓝色在杯壁上深沉地晕染开来,混杂着金光,形成了一团伴随光线跳动而不断上升或下降的氤氲之云。
“只是巧合。”掌印者平静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