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茫然地抬起头。
“七年之前,你忘了带语文作业,吕芸用粉笔砸你,让你滚出教室。”
容屿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回忆。
卧室内灯光柔和,暖光在他背后倾泻,他的声音低得好像在哄她,“你在操场上遇到我,我带着你,去给倪叔叔打电话,拜托他来学校。”
倪歌眨眨眼:“我记得。”
“等他的时间里,我俩坐在学校门口,我给你买了一袋柠檬糖。”
容屿微顿,继续道,“然后你特别认真地捧着脸,跟我说……”
——怎么办啊,哥哥。
——我的好运气,好像到头了。
那时的容屿浑不在意,发出嗤笑:“说的什么蠢话?
有我在,你的好运气怎么会到头。”
然而倪歌没有说话。
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地请假。
“对不起,爸爸,我真的很不舒服,我想留在家里。”
“对不起,爸爸,我昨晚没有休息好,想再休息一下。”
“对不起,爸爸,我太困了……”
……
她对吕芸无能为力,但她善于发出请求。
小女儿本就体弱多病,在成绩没有发生滑坡的大前提下,倪爸爸从未起疑。
但容屿知道完整的前因后果。
他只恨当时没把吕芸打一顿。
所以后来,当他得知倪歌要去南方治病,可能很久都不回来的时候,他追上她,跟她说——
“倪歌。”
“如果以后没地方可以去,就到我这里来吧。”
——到我这里来吧。
倪歌想起来了。
她眼眶有些热,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哭了,她一掉眼泪,容屿就变得超级凶巴巴。
“谢谢你。”
于是她非常认真地抬起眼,直视着他,红着眼眶说,“哥哥。”
小姑娘刚刚洗完澡,眼睛干干净净、黑白分明,连呼出来的气都是软的。
被她这么看着,容屿莫名有些不自在。
他又开始热了。
燥热地站起身,容屿插着腰站了会儿,还是热。
他叹口气。
没办法,只能那样了。
下一秒,他猛地回过身抖开被子,趁小绵羊没反应过来,一个飞扑,将她卷进珊瑚绒的海洋。
“唔……”猛然被击倒,倪歌后脑勺砸在软绵绵的被褥上,容屿的的脸一瞬间被拉近。
他刚刚换下外套,柔软的家居服压住了身上寒冷的水汽,看她的眼神幽暗深邃,莫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