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带血的雪梅旗跟在身后,枪杆上的冰凌随着步伐簌簌掉落。
萨满突然站在草料堆上,将骨杖插入地面。瓮城四周的墙壁渗出黑血,浮现出数百个狼头虚影,齐声嘶吼震得人耳膜生疼。
石飞扬忽然按住太阳穴,眼前闪过白马驿的尸山——那些冤魂的脸,竟与此刻倒下的弟兄重合。
“石飞扬!你敢看这深渊之眼吗?”萨满扯下青铜狼面,露出半张溃烂的脸,狞笑道:“朱温的血,朱友珪的魂,都在这旗里!”他展开的狼头旗上,朱惠然兄长的头骨粉末突然活过来,化作血手抓向她心口。
朱惠然的素心剑突然脱手,被血手缠住拖向旗面。石飞扬飞身扑救,却被两名“蚀骨军”武士抱住双腿,爪甲刺入皮肉的瞬间,明玉功的寒气顺势蔓延,将对方冻成冰雕。
他捞起素心剑掷回给她,自己却被地火燎到后背,青衫瞬间燃起烈焰。石飞扬在火中狂啸,双掌劈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掌风劈开一条血路,玄霜刃穿萨满咽喉而过。
黄昏时,幽州城头的积雪已被血染成褐红。
石飞扬靠在断墙上喘息,玄霜刃插在脚边,刃身的“唐”字被血糊住。萨满的骨杖就在三丈外,杖头的狼眼宝石仍在闪烁,地火不时从砖缝里窜出,舔舐着遍地尸骸。
朱惠然用素心剑支撑着站起身,战袍下摆已被血浸透,却仍将最后半坛火油泼向草料堆,警醒道:“郭郎,还记得陈桥驿的雪吗?”
她忽然点燃火折子,又提醒道:“那时候你说,雪梅要在烈火里才开得最艳。”
火浪冲天而起时,石飞扬忽然长啸,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踏着火苗掠向萨科斯。
对方的骨杖砸来,他竟不闪不避,任由杖头击中胸口,借着反震之力欺近,左手扣住萨科斯的“膻中穴”,明玉功的寒气瞬间将其冻成冰柱。
紧接着,石飞扬施展“破乾坤”!右掌劈出,冰柱连同骨杖一同碎裂,昆仑镜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
残余的契丹兵见萨满身死,发一声喊要逃,却被凌霜月的冰魄剑拦住去路。她的冰魄剑已断成两截,只用半截剑鞘也杀得血花四溅,肩头的伤口渗出的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如同一枝怒放的雪梅。
三更时分,幽州城的狼头旗被扯下,绣着雪梅的唐旗在断墙上缓缓升起。
石飞扬坐在垛口,将昆仑镜碎片按在结冰的城砖上,碎片映出的月光里,朱惠然正为凌霜月包扎伤口,两人的手指都冻得发紫,却仍在说笑。
何全递来酒葫芦,葫芦上的莲花纹已被血浸成黑红,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