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扬忽然抬头,望着殿外飘起的细雪,硬起心肠道:“陛下可知,微臣最想做的,是带妻儿去昆仑看雪梅——”他看着李存勖怔住的神情,又庄严地道:“等这天下,不再有流离失所的孩子。”
李存勖点了点头,说道:“准奏!”
从此,石飞扬携带凌霜月和朱惠然以及八个小妾,赋闲在家,悠然自得。不过,这都是假象。
丐帮弟子早就渗透到朝廷和军中各部,李丹青在皇宫生活得怎么样,每天都会有人密报石飞扬。
晋阳宫外,丐帮弟子们举着雪梅灯游行,庆祝李存勖登基为帝。
虽然是人质,但是,天姿聪慧的李丹青在皇宫里,还是茁壮成才。
晋阳城西的郭府,朱漆大门外悬着两盏走马灯,灯影里的雪梅纹在暮色中流转。石飞扬斜倚在翡翠榻上,看着八个小妾在庭中舞剑,剑锋裁碎落梅,却溅不起半分杀气。
凌霜月将密信揉成雪团,指尖的冰魄寒气让信纸瞬间凝结,难过地道:“丹青今日被罚跪三个时辰,御花园的青石板上渗了血。”当娘亲的自然心疼被李存勖押作人质的儿子李丹青。
石飞扬端起夜光杯,酒液里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戾气,却被嘴角的笑意掩去,淡定地道:“告诉宫里的弟兄,给丹青送些西域雪莲膏,就说是御膳房的新点心。”
他忽然将酒杯掷向廊柱,玄霜刃凭空出鞘,在半空中接住坠落的杯盏,又调侃地道:“这李存勖,倒是比朱温多了三分耐心。”
此时,朱惠然的素心剑挑开垂落的珠帘,剑穗上的东珠撞出清响,低声道:“郭郎可知,赵岩的余党在澶州招兵买马?“她将密报拍在案上,纸上的狼头图腾遇热泛出红光,激愤地道:”李存勖明着让你赋闲,实则想借天狼卫的刀……”
“借刀杀人?”石飞扬忽然大笑道,将酒泼在地上,酒水渗入青砖的纹路,竟显出丐帮的莲花印记,嘻嘻哈哈地道:“他忘了某家的‘移花接玉’,最擅长将别人的刀,变成自己的剑。”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晋阳宫的偏殿还亮着残灯。
四岁的李丹青跪在青石板上,小手上的冻疮裂开血口,却仍用树枝在雪地里画着雪梅。
贴身侍女悄悄塞给他半块胡麻饼,低声道:“小公子,这是你爹爹托人送来的。”
李丹青忽然抬头,琉璃眼眸在月光下泛着与石飞扬如出一辙的光,低声道:“姑姑可知,昨日我故意打翻了晋王的砚台?”他举起饼子,饼馅里藏着张莲花笺,又解释道:“爹爹说,要让李伯伯相信,我是个顽皮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