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
“成安公主。”赵倜将手中炊饼重新放回盘中,脸色难看地道:“本王说了,三年前才与你相识,哪里来的竹马青梅,你既失忆,又怎么记得成年事情!”
“可能是夫君在奴家心中印象太深刻了,就算其它事都忘掉,却不会忘记夫君的。”元小仙幽幽地道。
赵倜面无表情,半天道:“你记忆中最后经历是何事情?”
元小仙道:“是九岁那年的春季,万里无云,阳光灿烂,我在园中放纸鸢,是一只春燕的纸鸢,使者在宋国东京购买回来的,绘画彩色,飞得很高,我几乎都拽不住,被拉着向前跑去,很开心很开心……”
赵倜道:“往后的事情便全不记得了?”
元小仙点头:“正是如此,除了……除了夫君之外,别的都忘记了,奴家,真的只有九岁。”
赵倜冷冷道:“成安公主,你已经十九岁了,莫要再提什么九岁,吃完饭后好好想一想要去哪里,本王派人送你前往。”
元小仙呆了呆道:“夫君,奴家只有九岁能去哪里?何况夫君赶走奴家,等若休了奴家,天大地大,哪里还有地方能容奴家,就算是娘家也不得回……”
她说着眼圈红了起来,呢喃道:“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奴家只有一死以谢罪夫君了。”
赵倜脸皮抽了抽,一言不发站起身来,朝大帐之外走去。
这时外面大雪依旧在下,时候却已是傍晚时分,冬日天黑得早,但有飞雪映照,望去远处一片苍苍茫茫,昏黄之中又有些亮白。
他负手而立,雪花飘落,小蚕从衣领内滑出玩耍,片刻整个人就被白雪覆盖。
“夫,夫君……”帐门轻轻开了个缝隙,元小仙的声音传了出来。
赵倜的身子缓缓动了动,回头瞧去,只见一双眸子清如剪水,在眼巴眼望地看着他。
他转过身形,向帐门返过,小蚕“噌”地一声窜回领内,不见了踪影。
进入门中,他瞅着元小仙道:“我给公主安排一座帐篷,公主过去休息好了。”
元小仙立刻露出惊慌神色:“夫君,我不去,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睡,我要和夫君在一起。”
赵倜看了她几息:“男女授受不亲,对公主的清誉有损。”
元小仙拼命摇头:“我,我之前都有侍女陪着,我一个人不敢睡,我,我心里害怕。”
赵倜闻言沉默,半天道:“那就在这大帐里再搭一张床榻,给公主休息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