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伯为何如此看朕?”天子嘴角噙笑,眼神冰冷,“既然嘉德伯有心,便多捐些吧。朕知道,你父亲还在之时,家中古籍不少,约莫有......千八百册吧。如今已过数十年,想必你府中藏书只多不少,你且都捐了去,朕到时来看。”
——朕到时来看。
——朕到时来检查。
威胁,也被放在了明面上。
嘉德伯双眼通红,按在地上的手指也止不住地颤抖。
千八百册?
他父亲在世时,府中藏书有千八百册?
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不知道!
这是污蔑!
“陛下!”他不敢说天子错了,只能找借口:“那些书......这些年间老臣送出去不少,实在、实在是没有千......”
“八百也行。”天子直接断了他后面的话:“立楼事忙,搜罗古籍一事,便交给永宁伯去办。众爱卿只需将藏书准备好,等着永宁伯上门便是,也免得你们奔波。”
百官闻言瞪眼。
他们本想......拿些普通书籍忽悠忽悠嘉德伯,可若此差事落到了余时章手中
他们齐齐看向对方。
这厮可不是个怕得罪人的!
“老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余时章挺直腰板出列,环顾四周道:“本伯便按官阶高低上门吧,希望诸位同僚能尽快做准备,早一日完成捐书,阅览楼便能早一日开门迎客。”
“......”
百官心中又气又堵,但天子还在上头看着,只得笑哈哈道:“我等必不让伯爷为难。”
“......”
嘉德伯看着余时章,一颗心早已碎成了八瓣。
一个时辰后,沈府。
这出大戏,听得沈筝目瞪口呆。
余时章笑得前仰后合,“你是没看见嘉德伯嘴脸,我看他眼泪都在眶里打转!”
沈筝还张着嘴,“乖乖......不愧是陛下啊,这阳谋,这请君入瓮之局,换我都不知该如何破。”
“是啊......”余时章敛起了笑,“天下大义扣下来,谁人又翻得了身呢?他用天下压陛下,用大义逼陛下,可他根本不明白,陛下本就是身负天下之君。”
沈筝喟叹,“有陛下在,实乃大周之幸。我得赶紧传信回同安县,让书肆快些运书过来,让这边书肆尽快开门。就是经今日事后,第五老爷那铺子,怕是卖不到五千两了......”
如今陛下和百官皆已入局,第五家这只狮子,是开不了口了。
“他家不缺那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