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裹挟着石缝间隙里的血腥,每一次搅动都像裹着冰碴的砂纸刮过伤口。常白山瘫在尸骸堵口的阴仄石穴里,胸膛每一次艰难起伏都喷溅出深紫血沫。
高烧与冰寒在骨缝里拉锯,意识像暴风中的纸鸢,每次沉坠都被舌根深扎的骨刺剧痛,肩背撕裂的钝痛,或怀中铁锈块冰冷的棱角割醒。
冷!锈铁块隔着湿透的粗麻,死咬在胸前伤处边缘。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牵扯着它与溃烂创面摩擦,细微的、持续不断的刮削感深入骨髓。像无声的锯子,切割濒死者的神经。
他猛地睁眼!浑浊的视线撞向水面。上方洞口半腐尸骸的焦黑骨茬间,一滴墨绿浆液正凝成饱满毒珠!滴落的轨迹清晰指向他痉挛张开的下颌!
避无可避!
就在毒珠落下瞬间!尸骸胸腔深处那点幽绿磷光剧烈闪烁!如同最后的信号!常白山瞳孔骤缩!托鲁汗!尸骨陷阱!最后的念头炸响!身体在绝境中爆出最后一股蛮力!不向侧!不退!而是用尽残力将头颅狠狠撞向怀里的铁锈块!
咚!
沉闷的撞击!后脑骨撞上冰冷粗糙的铁面!
剧痛!眩晕!但比痛更快的是动作——撞下去的头颅猛地向怀里一压!下巴死死卡进锈铁块边缘尖锐的断棱上!
“嗤啦——!”
粘腻的撕裂声!皮开肉绽!铁锈渣滓混合着污血和冰冷水气瞬间渗入伤口!新的、更清晰锐利的刺疼瞬间压下舌根与肩背的痛苦!
但他成功了!
在他低头压向铁锈的瞬间,那滴致命的墨绿腐液。
“啪嗒!”
落空了!
毒液擦着他低垂、沾满污血的发梢,落进石缝下方的浑浊激流中!溅起一小圈墨绿色的涟漪!
然而,胜利的代价惨烈。下巴深深卡在锈铁块的断口上,每一次呼吸的颤抖都带来新的摩擦剧痛。铁锈屑如同亿万根毒刺,正随着挤压渗入下颚皮肉深处,带来持续灼烧与麻痒混杂的痛苦。
更糟的是,怀里的锈铁块表面,之前混杂着常白山创口脓液和冰水的区域,在刚才剧烈摩擦下剥落下几片黑红相间、边缘极其锋利的锈片碎屑!
噗!
一口因下巴剧痛和内脏灼烧喷涌出的深紫污血,混合着几粒冰碴,喷溅在怀中锈铁块表面!血雾蒙蒙中,那几片刚刚脱离基体的锈屑,在污血冰水的裹挟下,如同微型锋刃在金属表面弹跳了一下!
其中两片最细微的、边缘极锐的锈红铁屑,在血水的张力下诡异一旋——竟像被无形气流牵引,朝着他因剧痛而被迫维持半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