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根本理路。
时间在静谧的思考与低声的探讨中悄然流逝。
偶尔有学官缓步踱入斋内,或是陈元礼教授本人,或是赵原朗、严正等熟悉的面孔。
他们并不主动发言,只是静静巡视,目光扫过书斋内那一张张专注的面孔。
若有学子起身趋前,恭敬请教某个困扰的难点,他们便会驻足,或三言两语点破迷津,或引经据典详加剖析,字字珠玑,令人茅塞顿开。
陆北顾也抓住机会,向赵原朗请教了一个关于《春秋》“为尊者讳”笔法在具体史例中如何把握分寸的问题。
赵原朗寥寥数语,便如拨云见日,让他对“微言大义”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而陈元礼教授对陆北顾更是额外照顾,单独给他讲解了许久,让陆北顾这五日积累的困惑,几乎一扫而空!
经过一天的学习后,众人心头的重压似乎减轻了些许,眉宇间虽多有凝重,但不管怎样,那种压抑不住的轻松劲儿还是会从细微举止间透露出来。
当夕阳的余晖染红天边山峦,将松涛斋的窗棂映照得一片金红时,助教再次步入。
“诸生。”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嘉祐元年四州英才州试讲习会,至此圆满结束。”
没有更多的言语,没有煽情的勉励。
这简单的一句宣告,为这场短暂的淬炼之旅画上了句点。
八人默默起身,开始收拾各自的物品,动作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收获感,也带着对即将到来的州试的无声凝重。
笈囊重新变得充实,承载的不仅是书籍和笔墨纸砚,更是这五日汗水、压力、交锋与顿悟的结晶。
走出松涛斋,山风带着傍晚的微凉扑面而来。
回望那悬挂着“松涛斋”三个古朴大字的大门,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众人心头升了起来。
这里有被淘汰者的黯然背影,有论道争锋的激烈火花,有师长醍醐灌顶的提点,更有自身极限被一次次挑战并突破的喜悦。
不同学舍的众人互相道别后,各自返回了学舍。
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道路间回响。
五日紧绷的弦骤然松弛,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但他们的精神却异常清明。
回到那间简陋的四人学舍,苏洵父子开始整理行装,他们离这里不远,路上也很太平,所以选择了连夜回去.雇一辆有棚的大车,睡一觉,明早天不亮就能到眉州州学了。
陆北顾和崔文璟也默默收拾起来,狭小的空间里,只余下搬动物品的窸窣声。
待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