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基本就定调是一种偶然遭遇的偶然凶杀案,凶手应该是流窜作案,真凶可能当晚就离开了本市,加上大暴雨对证据的冲刷能力以及对摄像头的遮掩能力,这案子根本就无从查起……
他们也不是随意定调的,而是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根据他们的调查。
案发时间(深夜)、地点(废弃老街区边缘的偏僻巷子),环境(暴雨夜),都表明这是一个正常人(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潜在受害者)都极少主动涉足的高风险区域。
死者苏雨晴在此时此地的出现,本身就带有强烈的偶然性(专家推论可能与其当时的精神状态、特定目的有关,但无法证实)。
本地所有有前科、有类似作案手法、有动机的人员,经过极其严密的排查(包括陈默后期补充的走访),均被排除了嫌疑。
死者社会关系极其简单,未发现任何可能招致预谋杀人的仇怨。
最有力的佐证是犯罪心理画像——如果是本地人作案,通常会有尸体处理或藏匿动作,但本案凶手放任尸体暴露,说明不熟悉也不在乎现场环境以及尸体的迅速暴露。
毕竟是附近人作案,应该会尽可能的遮掩这件事情,否则立刻就会调查到他的身上。
同时后来在本市及周边地区,案发前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发现手法、目标或凶器高度相似的未破案件,也侧面说明了凶手应该不是长期滞留本市的人。
经过所有线索的整合推断后,他们自然就得出了一个流窜犯偶然犯案的可能性。
但是陈默出于直觉,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他总觉得苏雨晴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他坚持不懈,近乎疯魔的在追求真相。
这种近乎自虐的调查持续数月乃至经年。
陈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原本就冷峻的线条更显锋利。
睡眠是奢侈品,常常是累极后在办公室椅子上或趴在卷宗上短暂昏睡。
食物只是为了维持身体基本运转。
他变得更加沉默,周身弥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只为“苏雨晴案”而存在的执念体,一个行走在阳光下的囚徒。
看着陈默陷入到这个案子的梦魇中不可自拔。
苏雨晴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这条没有尽头的黑暗道路上踽踽独行。
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自我折磨,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的心。
苏雨晴恨不得直接告诉他案子的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