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
这声音并非从空中传来,而是直接在识海深处炸响,像无数怨魂被封在铜钟里嘶吼,震得识海嗡嗡作响,识海边缘的壁垒都泛起了涟漪;又像天地法则在鸿蒙中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字字句句都敲打在神魂之上,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法则的重量。
任逍遥识海深处的灰白猛地一沉,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起层层叠叠的浪涛;淡墨纹路里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每根丝线都如浸了墨的蛛丝般粘稠,线上缠着的缩小“任逍遥”虚影栩栩如生:婴儿时攥着拳头啼哭,睫毛上还挂着胎脂,哭声里带着对世界的懵懂与不安,小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少年时仗剑而立,眉宇间燃着不服输的锋芒,衣角被风吹起的弧度都透着倔强,剑光在指尖流转时带着青涩却凌厉的气息;修炼时盘膝静坐,指尖凝结的灵光尚未散去,呼吸的节奏还保持着吐纳的韵律,眉心微蹙的模样显露出凝神的专注——竟全是他过往生命里最鲜活的片段。
“天衍之魔!”任逍遥瞳孔骤缩如针,眼底映出鬼脸的轮廓,指尖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微微绷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痕,周身的气流都因这声低喝而微微一滞。
这异兽并非血肉实体,而是天地衍化时逸散的“逆反之力”凝结而成,以生灵的执念与天地的缺憾为食,其存在本身就是对天地秩序的挑战,仿佛是天地自身生出的一道难以愈合的疮疤。
传闻它出现之处,春可瞬间入冬,繁花在刹那间凋零成雪,花瓣上的露珠还未来得及滴落便冻结成冰;生能即刻转死,活物眨眼间便化作枯骨,骨缝里甚至还残留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温度;连时间线都会被搅成乱麻,过往未来的碎片在当下肆意穿梭,让人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幻象,上一秒的孩童下一秒便成了白发老者。
天衍之魔的鬼脸缓缓下压,遮得悬空岛上半数光影俱灭,阴影所过之处,灵气都停止了流动,仿佛被这股邪力冻结,连尘埃的飘落都变得迟缓,在空中凝滞成一个个静止的小点。
左眼的炽白光线如瀑布般扫过,所过之处,新生的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芽尖破开空气的瞬间带着细微的呼啸,瞬间化作需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木,树纹里清晰可见百年风霜的痕迹,甚至能数清每一道年轮,年轮的疏密间藏着过往的旱涝与寒暑;可转瞬间,古木便从根部开始腐朽,朽坏的速度快得惊人,枝叶簌簌坠落,落叶在空中便化作齑粉,眨眼间整棵古木化作一捧黑泥,泥中钻出的幼苗还带着年轮的纹路,仿佛刚从千年岁月里跋涉归来,带着时光的沧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