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洛阳将破,却在这个关头投降,则过往袍泽的鲜血,岂非白流?又有本是隋官军的降李密之诸部,与本是山东等地义军的李密之诸部之间,也因是猜疑暗生,彼此提防。
整个的洛口大营,看似平静,实则人心动荡,军心不定。——李密对此当然心知肚明,忧虑日深,正在想办法解决。郑颋的这道奏报,即在这个背景下送呈到的。
“安内外之心”之辞入耳,李密抚须,沉吟了稍顷,请裴仁基回席落座,暂未做置词,目光转向沉默的徐世绩与郝孝德,问道:“茂公、孝德,你二人何意?”
徐世绩慌忙起身,——按说跟着李密降了隋后,李密待他不薄,在为部属向朝廷求官的奏疏中,专门把徐世绩排在了前头,徐世绩因此得以被洛阳小朝廷拜为右武侯大将军,与他本在李密帐下的官职相同,但却越是李密待他“不薄”,他於今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起得身了,他恭谨的姿态胜过如昔。
再拜过后,他说道:“敢禀明公,臣以为,明公先前既定之策,三路兵出,尤以单大将军逼向河内,直指李善道河北腹心,委实上策。有此一路牵制,李善道就难全力与明公争锋山东。”
话锋一转,他语气凝重,说道,“然据探报,涿郡高昙晟之乱,李善道已平,高开道、王伏宝两部,现已可全力抵御突厥之入侵;其又欲在北地重开互市。以臣愚见,凭此文武两道,他或可稍缓突厥南掠之患。这样一来,其境内目前之患,就只剩下宇文化及残部。而闻之,李善道也已向魏郡增派援兵,也许宇文化及残部亦很快就会被他平定。”
他抬眼看向李密,神情恳切,说道,“明公,如此的话,就诚如郑长史所忧,一旦迁延日久,待李善道彻底平定内忧,腾出手来,必倾河北之力,来与明公争夺山东!彼时局面,恐就非今日可比。故而,郑长史所言战机,确不宜错失。臣附议郑长史此策,并亦愿率部增援荥阳。”
当听到徐世绩说“亦愿率部”时,李密的视线在他脸上好像下意识地停留了一瞬。
徐世绩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不敢低头,也不敢偏脸,硬生生地迎着他视线,任他观瞧。
好在李密没看他太久,而且也只是多看了他片刻,神色如常,无有变化。他点了点头,温言说道:“茂公,卿所指甚是。李善道今非昔比,志不可测,一旦等他平定内患,确乎是势必便会与我倾力争夺山东。你且先坐下。”等徐世绩坐下,转顾郝孝德,问道,“公何意也?”
郝孝德的身份,虽不如徐世绩这般敏感,他乃刘黑闼旧主,而刘黑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