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军吏衣衫脏污,显是摔倒在过雪泥之中,叫道:“明府!明府!东城门破了!汉军杀进来了!”
“何……?汉军不是遁走了?何来汉军?!”王祚惊骇欲绝。
他赶紧举目,望向东城门方向,但见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风雪夜空。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哭嚎声、金铁交鸣声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迅速逼近!
整个太康城瞬间陷入沸腾的混乱,鸡飞狗跳,居民惊恐奔逃。
“休矣!”王祚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雪地上,目瞪口呆。
却原来高延霸之计,即是佯装撤走,入夜后,再还师夜袭!一计得成。
……
喧嚣混乱,直到天光微熹方渐平息。
风雪依旧,太康城已易主。
王祚、孙彪被反缚双手,由两汉军校尉押解,踉跄踏过狼藉街衢,出城赴汉军大营。城中沿途所见,到处是披坚执锐的汉卒。或从城外开进,或押解垂头丧气的俘囚出城,或坐地休憩,或清理街衢,整肃秩序,并见有裹着白袖筒的军吏,四下督查军纪,虽经夜战,纪律俨然。
出了城,行数里,到了汉军主力驻地,两人被推搡着进入中军大帐。
暖意夹杂着皮革、铁锈与汗息扑面而来。
帐内文武济济一堂,甲胄鲜明,刀剑森然。主位之上,端坐一人,披挂明光铠,身形魁伟,即使坐着,也如铁塔般,高出常人一头,正是高延霸。他此刻未戴兜鍪,一张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阶下两个面如土色的败军之吏。
“跪下!”押送的校尉厉喝一声,抬脚就踹。
“放肆!”高延霸等这俩校尉将王祚、孙彪踹得趴到在地,这才作色,斥道,“不得无礼,此乃本老公座上宾!”离座起身,大步下阶,假意呵斥了这俩校尉几句,亲将瘫软的王、孙二人一把拽着搀起,还替他俩掸了掸衣袍上的雪泥。
“二位受惊了!”他堆起笑容,说道,“本老公昨日好言相请,欲与二位贤良一晤,共商安民之策。奈何二位高踞城头,拒人千里。如今……,嘿嘿,这小小太康,当得本老公一击否?哼,莫说太康,便是宛丘,在本老公眼中,亦无非土鸡瓦狗,一战可下!”
王、孙二人浑身筛糠,齿关相击,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高延霸见状,复换上笑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拍得两人一个趔趄,又学着李善道招降时的模样,假模假样的做出宽厚之态,说道:“不过,二位放心!本老公有言在先,我王师今到贵郡,是为吊民伐罪,非为杀戮。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