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兰成!你所言之此大功,俺岂不心动?可眼下海贼因寒饥,入寇劫掠愈演愈烈,沿海县邑告急文书不断。你知道的,俺正为此计议剿抚,恐南进兵青、兖啊!况且,……兰成,你更也知,孟海公、徐圆朗各拥众数万,声势不小。咱们北海兵马,满打满算不过万余,即便倾巢而出,只怕也难成‘进胁’之势,反有被其兵败之危,岂不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兰成谋划已熟,早有腹案,从容说道:“仆之愚见,总管所虑之海贼,不过疥癣之疾!只需分派一部,扼守沿海几处要隘县邑,坚壁清野,使其不能深入即可。至於剿灭,待山东大局既定,大王号令所至,区区海贼,何足道哉?此其一。其二,兵力不足,可向大王请援。总管此策,乃为大王破荥阳僵持之局,大王岂有不允之理?援兵一到,军力自足!”
綦公顺目光闪烁,复又抚须起来,显然仍有顾虑。
刘兰成察言观色,说道:“总管是不是又在忧,大王援兵到后,北海基业,恐不为总管所有?”
最担忧的心事被点破,綦公顺嘿然一声,算是默认。
他说道:“兰成,罗士信之勇,我等悉知。大王一军往击,竟将其大败,足见王师之锐。又大王帐下诸大将,或为从大王起兵之元勋,或为故隋名将,无不威名素著,知兵能战,若大王遣之来助,我等如若被令受其节制,则你我打下在这片基业,只怕不为我等所有矣!”
却虽是降了李善道,怎会这么快就有很大的忠心?
他的根基全在北海,自是不愿冒被李善道“假道伐虢”,被迫交出地盘的风险。
刘兰成理解他的顾虑,但刘兰成与他不同。
綦公顺本质上说,还是一个割地自守的豪强。刘兰成不然,他本北海郡书佐,最早和綦公顺是敌对方,綦公顺攻城,他守城,投从綦公顺造反,是因他有谋略,得众心,被其他的郡吏嫉妒、排斥,受到诬陷,才不得不奔投了綦公顺,转而帮助綦公顺攻取了北海一郡。
打心底里,刘兰成不是甘愿割据一方的这种草莽人物。
在他心中,割据终非长久,归附明主,建功立业,方是正途。是故,他之前会极力劝綦公顺降从李善道,并也是故,他现在能够从汉军的大局出发来考虑问题。
不过刘兰成清楚,綦公顺的这个顾虑,必须得给之打消才行。
他就耐心地进劝说道:“总管此忧,仆以为易解。奏请中,可指明请调王薄及其部众前来相助,不即可乎?王薄与总管旧识,性情相投,便於协同;其久在山东,熟悉地理人情,於战事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