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城市。
仿佛在这一刻,蒸汽不再呛人,火车不再晚点,连街角的花摊都能精准算出花期。
妻子端来一碗热汤,笑着说:“你快把时间驯服了。”
阿烬摸着腰间的螺丝刀,木柄上的刻痕已被磨平,却比任何时候都温热。
蒸汽历1087年?春。
阿烬的头发渐渐染上初春早晨的白霜,手指却仍灵活得能组装米粒大的齿轮。
他造出了一座横跨整条街道的“时间钟楼”,钟摆每动一次,全城的钟表就会同时校准,连流淌的河水都会泛起规律的涟漪。
人们说,钟楼的钟声能洗去疲惫,让迷路的人找到方向。
这一年,他在日记里写下一行字:“师傅,我好像让时间学会温柔了。”
放下笔时,那把用了五十年的螺丝刀突然化作一道光,钻进钟楼的机芯里。
当晚,有人看见钟楼顶端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用手指轻轻拨动巨大的钟摆,身影周围飘着无数细小的齿轮,像星星在旋转。
蒸汽历1127年?冬。
阿烬死在了自己一百岁的生日里,只是葬礼上没有遗体,只有一只鹈鹕落在了窗棂上,俯瞰着来往的人流。
人们只在钟楼的机芯里发现了一本牛皮纸日记,最后一页夹着半片风干的野菊。
而钟楼的钟声变得更加神奇,每当有人在钟楼下许愿,钟声就会化作对应的时间片段。
那些错过的重逢、未说出口的道歉、被遗忘的约定,求而不得的夙愿。
在这一刻,都会以光影的形式重现,让人们有机会弥补遗憾。
有人说,阿烬变成了钟楼里的时间精灵。
有人说,他化作了吹拂齿轮的风。
只有回溯馆里的何永秋知道,当他在卷轴上写下“螺丝刀从未离开”时,那行字迹最后化作了一行小字。
“凡以心驭时者,终将与时间共生。”
后世的典籍里,“阿烬”被称为“时间之神”。
他没有神像,却无处不在。
在钟表的滴答声里,在花朵绽放的瞬间里,在人们重逢时脱口而出的“好久不见”里。
有人说,当你用心倾听时间,会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嗒”,那是阿烬在用他的螺丝刀,轻轻拧紧命运的齿轮。
何永秋盯着卷轴上“凡以心驭时者,终将与时间共生”那行小字,指尖还残留着玉笔的余温。
不过是轻轻一句“螺丝刀从未离开”,竟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颗星辰,涟漪扩散成海啸。
不仅重塑了阿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