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纳粮税,安居乐业,这,是百姓的纲常!”
“而你们!食君之禄,享万民供养的勋贵,为国尽忠,上阵杀敌,本就是你们的纲常!现在,你们连自己最根本的纲常都忘了,还有脸跟朕谈什么君臣法度,纲常伦理?”
“你们躺在功劳簿上,已经躺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你们的荣耀从何而来!久到已经忘记了大奉的江山,是多少将士用白骨堆砌起来的!”
任天鼎走下御阶,一步步逼近那些跪着的大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失望。
“看看你们!再看看林尘!看看朱能、陈英!看看那些在北疆死去的数万将士!他们用生命和鲜血告诉朕,大奉的血,还没有凉透!而你们,却想让这腔热血,被你们所谓的‘祖制’和‘稳定’,活活捂死!”
“朕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恩荫递减法,势在必行!谁赞成?谁反对?”
他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深深地低下了头,无人敢与之对视。
“朕不是为了朕自己!朕的江山,稳如泰山!朕是为了这个国家!是为了大奉的千秋万代!若是再让你们这样躺下去,大奉,离亡国就不远了!”
一番怒叱,振聋发聩。
整个太极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那些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御史和国公,此刻都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们终于明白,皇帝的决心,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退朝!”
任天鼎拂袖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
早朝结束,百官心思各异地散去。
林尘刚走出太极殿,太监吕进便迈着小碎步跟了上来,脸上堆着恭敬的笑容。
“威国公,请留步。陛下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林尘点了点头,随着吕进穿过重重宫阙,来到了御书房。
书房内,任天鼎已经换下了一身沉重的龙袍,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正与太子任泽鹏说着话。见到林尘进来,他脸上的怒气早已消散,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容。
“林师,你可真厉害!”太子任泽鹏见到林尘,立刻迎了上来,眼中满是崇拜,“今日在朝堂上,父皇真是威风八面!那些御史,被骂得狗血淋头,太解气了!”
林尘笑道:“殿下过誉了。今日之事,全是陛下天威浩荡,与臣无关。”
“你啊,就别谦虚了。”任天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林尘坐下,“今日之事,若无你北伐大胜之威在先,朕就算说破了天,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服软。你才是朕推行此法的底气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