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手里拿着一根指挥杆,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沉声道,“狼居胥山,地形不算好,八千骑兵,就算都是天兵天将,如何能在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斩首?他们的营盘,就算是用木头连起来,八千人也冲不破啊!”
另一名负责舆图的官员也附和道:“是啊,而且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演,林都督的白虎营,是孤军深入,粮草补给线几乎为零。他们凭什么,能支撑到发起总攻的那一刻?”
质疑声此起彼伏。
他们不是不希望胜利,而是这场胜利,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穷尽一生所学的军事常识。
“或许,我们都想错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兵部侍郎张承,缓缓走到沙盘前。他曾是北疆军中宿将,因伤退调回京师,对林尘的用兵风格,有过深入的研究。
“林都督,他从一开始,打的就不是一场单纯的战争。”
张承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打的是‘经济’,是‘情报’,是‘人心’。他用两年的时间,让京师商业联盟的商队,走遍了草原的部落。他比乌丸人自己都更清楚每一片草场的路线,每一个部落的实力。”
“所以,我们看到的,是八千对十万。而在他眼里,他要对付的,只是一个看似庞大,实则内部早已被他渗透得千疮百孔的,空壳子而已。”
“他不是在攻城,他是在拆房子。只要,找到那根最关键的承重柱,轻轻一推……”
张承拿起代表“乌丸王帐”的那个小旗子,轻轻一弹。
“整座大厦,便会轰然倒塌。”
一番话,让整个兵部衙门,陷入了沉默。
与官府衙门的复杂情绪不同,当捷报通过官府的告示和报喜官的奔走,传遍京师的大街小巷时,民间的反应,是纯粹的、热烈的、发自肺腑的狂欢。
望北楼。
京师最有名的酒楼之一,此刻已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听说了吗!北边打赢了!咱们大奉的军队,把乌丸人的老巢都给端了!”
“何止是端了!听说乌丸那个什么女王,长得跟天仙似的,被咱们林都督,给活捉了!”
“哈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老板!再上一坛好酒!今天我请客!不醉不归!”
一名来自西山省的行商,兴奋地满脸通红。他常年往返于边境,深受战乱之苦,如今听闻大捷,比谁都高兴。
“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