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几乎是秒接,传来余美玉冷静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即使在深夜也听不出丝毫倦意,只有一种时刻待命的警觉:
“威哥?”
“美玉。”
林威的声音低沉、直接,蕴含着火山爆发前压抑的恐怖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两天后,深城,庄园见面,凌云商会那帮废物,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头狼!一个能把他们捏合起来,撕碎猎物的头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余美玉的声音带着了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威哥,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答应过浅浅,不再主动针对张杭,而且,他现在势头正盛,根基渐稳,直接硬碰硬,代价会非常大,牵扯也会很深,我们需要更周密的计划。”
“针对?”
林威像是被这个词刺伤了,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声音里是几十年商海沉浮淬炼出的冷酷和铁血:
“美玉,你在跟我谈针对?商场如战场!何来针对一说?这是竞争!最激烈、最残酷、全方位的商业竞争!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们当年是怎么踩着对手的尸体爬上来的?哪个巨头脚下不是白骨累累?他张杭既然有胆量坐上这张牌桌,玩这场游戏,就得有输光一切、甚至赔上性命的觉悟!这是规则!”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近乎命令:
“浅浅那边,我知道你有顾虑,但相信你能处理好,她年轻,一时被迷惑,总会清醒的。”
“她终究会明白,谁才是真正为她好,什么才是她该走的路!”
“记住,这不是针对他张杭个人。”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在说服自己,也在强调给余美玉听:
“这是纯粹的、你死我活的商业竞争!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他挡了太多人的路,包括我们的!明白吗?”
余美玉在电话那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她太了解林威了。
这通电话里压抑的狂暴怒火,那对女儿近乎偏执的保护欲和对张杭刻骨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林威的决心已不可动摇,所谓的商业竞争不过是块遮羞布,所谓的凌云商会,不过是被他当做了一把刀。
他就是要张杭陨落,生不如死。
而她,无论是出于对林威多年情谊的回报,对林清浅如同亲妹般的心疼,还是她自己对张杭那种玩弄人心、践踏情感的极度厌恶,都注定了她无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