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得直哆嗦,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哭过:
“通了!通了!雨馨路!通了!乡亲们都在放炮庆祝呢!就在村口!就在你捐钱修的那条路的路口!”
张雨馨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功德碑!碑立起来了!”
张智立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
“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张雨馨女士捐资修建!白底红字,刻得又大又深!村里老老少少都来了,都夸我张瘸子生了个好闺女!给咱们张家坳,给咱们整个乡都争了大光啊!”
电话那头传来乡亲们七嘴八舌的附和声:
“雨馨丫头出息啦!”
“张家祖坟冒青烟咯!”
“感谢雨馨啊!这路修得太好了!”
张雨馨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震天的喧嚣和父亲带着哭腔的夸赞,一股强烈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直抵眼眶。
她仿佛看到了那条蜿蜒出村、连接着外面世界的崭新水泥路,看到了村口那块刻着她名字的石碑,看到了父亲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却挺直了腰杆站在人群中的样子。
家乡的泥土气息、鞭炮的硝烟味、乡亲们淳朴的笑脸,仿佛透过电波,扑面而来。
她背过身去,面对着苍翠的竹林,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
为了工作,她很久没回家了。
那条路,那50万,对现在的她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那个闭塞的村子,对一辈子没走出来过的父亲,却是翻天覆地的改变,是无上的荣光。
而这无上的荣光。
是老板给的。
是他在背后默默地付出的。
张雨馨深吸口气。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点想他了。
她听着电话里父亲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声音和背景里热闹非凡的乡土庆典,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
眼眶里蓄积的温热液体终于承载不住,顺着沾了泥点的脸颊悄然滑落。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一种混杂着骄傲、释然、被理解的暖意,以及一丝丝对那个男人复杂难言的悸动。
冰凉的泪水滑进嘴角,却尝到了一丝微妙的甜。
竹林的风轻轻拂过,带着清新的草木香,吹干了脸上的泪痕。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依旧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父亲,声音温柔而坚定:
“爸,听见了,热闹着呢,路通了就好,大家方便了就好,我这边还有工作,晚点再打给你。”
挂断电话,她抹了把脸,胸中那股激荡的情绪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