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依旧难看,但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心和一丝破釜沉舟的执拗。
他推门下车,快步走过来,无视了陈思哲充满警告的眼神,对着张杭,也对着林清浅,强行挤出一个理由:
“张先生!清浅是我好朋友的妹妹!她姐姐托我照顾她!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跟你走!我必须看着她!”
他的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但谁都听得出其中的牵强和色厉内荏。
也没办法,毕竟到了人家的地头儿,陈墨还是有些心虚的。
张杭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
他看向陈墨,眼神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看小丑表演般的兴味。
他甚至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施舍的弧度。
“哦?”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目光扫过陈墨紧张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不知所措的林清浅,最终淡淡地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想看?那就进来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人,转身,在管家的引领下,率先走了进去。
此刻,陈墨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小丑。
他引以为傲的法拉利,瞬间被那辆如同黑色猛兽的布加迪和旁边一辆线条优雅的劳斯莱斯幻影衬成了玩具车。
眼前客厅的奢华更是远超他的想象。
他家也算富裕,但那种富裕更像是暴发户式的金碧辉煌,而这里,是低调内敛却处处透着价值连城的顶级资本沉淀。
他真切地感受到阶级带来的窒息感。
“坐啊,陈少,站着干嘛?当门神?”
张杭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他慵懒地陷在主位的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个造型古朴的紫砂小壶。
陈思哲则恭敬地垂手立在他身后半步,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陈墨,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一丝幸灾乐祸。
陈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屈辱和嫉妒,在离林清浅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沙发柔软得惊人,却让他如坐针毡。
“喝茶。”
张杭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茶几上那套看似简单、实则胎薄如纸、釉色温润如脂的宋代建盏茶具。
黄钰彗立刻会意,动作娴熟地开始温壶、洗茶、冲泡,行云流水,姿态优美。
她将第一杯清澈透亮、香气氤氲的茶汤轻轻放在张杭面前,然后是林清浅,再是陈墨。
整个过程,张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清浅看着眼前这杯茶,指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