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下了昨夜那身带着酒店气息的衣物,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他走到床边,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李钰和那个小小的宝宝身上,眼神里的锐利、算计、游戏人间的玩味,在这一刻被一种近乎虔诚的柔软完全取代。
“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在床沿坐下,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自然的关切,伸手轻轻拂开李钰额前被薄汗濡湿的一缕碎发。
指尖的温度带着怜惜。
李钰微微侧头,脸颊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像一只找到港湾的倦鸟。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虚。”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温柔地垂落在女儿脸上:
“悦悦很乖,夜里就醒了一次,其他时间,喂奶的时候,都是半睡半醒的。”
要么说专业的月嫂,还是让人省心的。
掐着时间,加上看宝宝睡觉的状态,准备喂养水奶。
“文悦......”
张杭低声念着女儿的名字,俯身凑近,仔细端详着那张红扑扑、皱巴巴的小脸。
小家伙似乎感应到父亲的靠近,小脑袋在他温热的气息下微微动了动,一只攥紧的小拳头从襁褓里伸了出来。
张杭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只小得不可思议的拳头,指尖传来的温热和柔软,让他的心也跟着塌陷了一块。
“真小。”
他低语,带着一种新奇的、混合着敬畏的感叹,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刚生出来都这样,过几天就长开了。”
李钰轻声说,看着张杭凝视女儿的眼神,眼底也漾开满足的笑意。
她太了解张杭了,了解他的野心,他的游戏,他身边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
但她也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个此刻小心翼翼触碰女儿的男人,对家这个概念有着近乎偏执的维护和底线。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这个位置,是那些应酬永远无法企及的港湾。
她接受他的一切,包括那些风流韵事,因为她深知,最终能让他卸下所有盔甲、展露此刻这般纯粹柔软的人,只有身边人和孩子。
“真的辛苦你了,小钰。”
张杭抬起头,目光深深地望进李钰的眼底,声音低沉而真诚。
他握住了她没有抱着孩子的那只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李钰摇摇头,笑容恬淡:
“值得。”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床头柜上温着的汤盅:
“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