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阆九川提这茬是为何?
“院正大人,您这晚年不得善终,可不是因你自己,而是因子孙横祸牵连。”阆九川一双眼睛看着他的脸,道:“您额上有悬针纹隐现且直贯印堂,从相面术上说,此主晚年刑克。而您山根横纹折断,晦角青暗,此主家业倾颓之兆。至于我为何说您是因为受子孙牵连,是因为您子孙宫已然凹陷晦涩,且暗淡无光,有煞气在其中缠绕,必是主子孙招祸,或死或伤。而您这受到的牵连,轻的无非就是流徙千里,重的就是家破人亡,身首异处,客死异乡。”
欧院正脸色发白,身子微颤,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看进阆九川的眼,想从中看出她到底是在胡说八道,别有用心,还是当真看出些什么。
可他看到的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眸,里面只有认真和惋惜,以及一丝同情。
是了,假如自己一生战战兢兢,好不容易苟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却因为子孙牵连获罪,真的是死不瞑目,如何不被同情?
阆九川眸清如水,没有再说下去的话是,他眼下三阴之位,赤脉如钩,直犯泪堂,这是丧子刑亲之相,而他自己官禄位并没有晦暗和黑煞气存,那他如今面相涌现出来的灾祸,全部呈现在子孙宫,自然是因为子孙作奸犯科,累及满门。
“我年纪小,说话不中听,但并不会无的放矢。大人日后门楣败落,非是自己所累,也非天灾,而是家门不幸。”阆九川向他叉着手一拜:“小女言尽于此,若有得罪大人之处,还请海涵。如果大人不信,听说那特殊监察司已立,想来玄族也派了不少人来,大人亦可以去请人相面。”
她顿了顿,又说:“光是相面,也未必可以看出更多的,如果您愿意,可请其推算命盘,窥探天机后清理门户,想来可避免家破人亡。”
她言罢,不再多言。
欧院正胸膛上下起伏,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一双已有些浑浊的眼看了她许久,才拂袖转身离开。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袖子下的手在颤抖。
待出了那雅间,有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才惊觉后背早已湿透,里衣贴着皮肤,冰凉一片,可也不及这心里冰冷。
身首异处,客死异乡,不得善终。
这每一个词都如同重锤一样,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瓜子上,嗡嗡的响。
欧院正脚下一歪,险些往一旁栽倒,被老仆一把扶住,问:“老爷子,您没事吧?”
“回府!”欧院正闭着眼,紧紧掐着老仆的小臂。
老仆听出他的颤音,有些惊愕,还往后看了一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