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高的藤牌就往前冲。
稍显颓势的冲锋队列猛地一振,像被鞭子抽醒的疯狗,再次朝着棱堡扑去。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上爬,有人被火铳打中肩膀,就用牙齿咬着藤牌继续攀援;有人被长戟划破肚子,捂着流出的肠子还在嘶吼着挥刀;连那些刚才还在发抖的毛拉,也疯了似的往人群里钻,嘴里发出着粗野的咒骂,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狠戾。
铅弹依旧在收割生命,火药包依旧在炸碎肢体,可这一次,呼罗珊步兵的冲锋势头不仅没被压制,反而比之前更凶、更野。
他们像一群被饿疯了的野兽,眼里只有棱堡顶端的诱惑,连死亡都变成了值得一搏的赌注,踩着血泥和碎尸,用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朝着明军的防线发起了更疯狂的冲击。
棱堡顶端的平安抹了把脸上的雪,看着下方依旧疯狂的敌军,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他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阿布德·拉扎克的步兵只是先锋,后续还会有帖木儿的重骑兵和奥斯曼的火炮。
但他有信心守住这道防线——棱堡是他的盾,火铳是他的矛,身后的阿力麻里城是他的根基,更重要的是,他身后站着的是大明。
“将军,火药快用完了!”神机营的百户长跑来报告。
平安点头:“换下一批,暂时先用弓箭和长戟顶住。”
他抬头望向远方,帖木儿的主力大军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金鹰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盘旋的秃鹫,等待着撕碎猎物的时机。
而在棱堡与敌军之间的雪地上,厮杀仍在继续。
呼罗珊步兵的呼喊声、明军的战吼声、火铳的轰鸣声、刀剑的碰撞声,在阿力麻里城外交织成一曲悲壮的战歌,宣告着这场东西对决的正式开始。
帖军没有增援,明军也不会增援。
双方这第一次的试探,定要分出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