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的切磋,更让她惧怕起谢凌来。
谢凌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有着全然掌控般的平静,像深潭,望不见底,也摸不透深浅,她只觉得脊背泛起丝丝凉意。
主要是他对许清瑶出手相助的行径,令她作呕。
就像根细针,时不时刺一下。
这便是谢凌的意图。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些什么。
阮凝玉更不能让他发现她流露出的一丝情绪,一旦被他发现了,他便会发现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越发的贪得无厌,贪恋向她索取她喜欢他的情绪,而她便是避无可避,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为了得到她,谢凌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当真是个疯子。
他怨恨她到入骨,宁愿恶心她,也要用这种方式得到她。
不够铭心刻骨,便入不了她的心。
傍晚的时候,阮凝玉收到了秦王府的信,是慕容深亲笔所写。慕容深句里句外都在说下药的另有其人,引导着她去怀疑谢凌,意在挑拨两人的关系。
最后又关心了她是否有事。
还言谢先生如果觊觎着她,要将她收回禁脔,她大可求助于他。
慕容深会帮她从谢府逃出来,他会给她置办一个清静宅子用来安身。
因阮凝玉不在现场,人当时也是昏沉的,醒来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比起慕容深给她下药,她更倾向于相信是谢凌做的。
……
待阮凝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曲径尽头,负雪才转过身,望向亭中静坐于琴案前的谢凌,晨光映得那身淡蓝锦袍泛着柔光。
得到阮凝玉离开的消息,男人袖中紧握的手这才渐渐松开。
谢凌平静地弹着琴,指法从容,一曲天地悠悠,一丝错音也无。
待一曲终了,负雪犹豫了片刻,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子,当真不去看看表姑娘么?方才瞧着她走得踉跄,想来伤得不轻。”
谢凌指尖轻捻着一根丝弦,想起阮凝玉扶着假山时额角沁出的那些细汗,声音不由便冷了下来,“不必。”
负雪低头,不敢再言。
当他再度看过去时,男人已重新调好了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