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呜咽,铅灰色的苍穹沉沉压向大业城,
冰冷的碎霰抽打着断壁残垣与街巷行人。
李七玄携风带雪而行。
太白楼遥遥在望。
他的心里多了几分对于亲友相聚的期盼。
突然,风中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传来。
李七玄一怔。
抬头看时。
瞳孔骤缩。
却见百丈外的太白楼上,竟是悬挂起来白幡素缟。
白幡在风雪中疯狂翻卷的撕扯声如同悲鸣。
素缟自楼顶垂落,将那朱漆雕栏裹上一层触目惊心的惨白。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风雪。
李七玄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妙之感。
他身形一动,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来到了太白楼下。
两个白色灯笼,挂在楼门口。
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奠’字。
谁去世了?
元如龙没有说过太白楼出事了啊?
李七玄站在楼门外,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踏入。
“我不信,我不要听……”
一声嘶哑绝望的孩童的呜咽声猛地撞入耳膜。
李七玄看时。
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白色孝服,咣当一声,从半掩的太白楼大门跑出来。
正是白望龙与南宫倩的独子——白瞳。
他小脸冻得青紫,眼泪鼻涕糊作一团,冲出门之后,猛然看到立在门外的李七玄。
“七玄叔?”
白瞳看到李七玄的瞬间,那蕴含着无尽恐惧和崩塌的世界的眼眸里,骤然迸发出一丝契机的光芒。
他冲到李七玄的怀里。
“我娘…我娘她……被送回来了…”
“她不动了……呜啊啊啊……”
“爹…爹也…不对了,不理我……”
“七玄叔,我好害怕。”
白瞳幼小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
那双冰凉的小手死死地抓住李七玄的衣襟,把头深深地埋在李七玄的身上。
好像这样就可以隔绝世界上的一切灾难和痛苦。
李七玄的心脏骤然一紧,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
他没有说话。
轻轻地抱起白瞳。
一步一顿。
跨入了太白楼那悬着巨大“奠”字的门厅。
灵堂设在往日最热闹的酒楼大堂。
白烛摇曳。
光线在素幔环绕下显得格外惨淡。
中央的灵床上,停着一具女子的遗体,覆盖着惨淡的白布。
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