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麻烦,在车里等我就行。”
李学武从送他出来的周亚梅手里接过公文包,又随手交给了张恩远,淡淡地交代道:“晚上不用等我了,你们先吃吧。”
“好,路上注意安全。”
周亚梅身上还穿着围裙,看不出身材好坏,可从长相到声音,张恩远都能用脚趾头判断这是个大美人。
他是万万不该揣测领导同这位的关系,只低眉顺眼地接过领导手里的公文包,转身往汽车边上等着去了。
从昨天下午廖主任找他谈话,当对方提到新来的冶金厂一把,也是集团的秘书长要用他当秘书时,他的脑子就嗡嗡的。
不是大脑缺氧了,是有种不现实,是虚幻的,好像是一场梦的感觉。
自己是怎么从廖主任办公室里出来的他都不记得了,就更别提随后廖主任又说了些什么。
他回到办公室一直呆呆傻傻地坐着,直到下班铃声响起,徒弟马宝森回来叫醒了他。
他没睡着,可像是在做梦。
再一次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领导办公室的门钥匙,这才又一次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也不是新兵蛋子了,可岁月蹉跎早就磨平了他的棱角,将他年轻时候的锐气消耗一空,哪里还有欣喜若狂的劲头。
面对徒弟的询问,他只长叹了一声,这便收拾东西回家。
一切如往常一样,媳妇及时将饭桌摆上,又麻利的炒菜下锅,同时催促正在写作业的儿子给他端温好的酒。
他在家不能说是皇帝一般,那也至少是个大爷,因为他全家都指望着他过活。一个人挣钱养全家就是这么硬气。
头一回的,当儿子有些不耐烦地端着酒盅和酒壶过来的时候,他对正端菜上来的媳妇说道:“从明天开始不要温酒了。”
他媳妇以为自己幻听了,愣愣地看着他,就差伸手来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高烧烧傻了。
这酒从他争副科长失败那时候便开始喝,喝了这么多年说不喝了?难道是嫌弃这酒不好喝?
他媳妇刚想问他是不是换酒,他却是抬起头两眼温蕴着泪水,抿着嘴角有些激动地说道:“不喝了,往后都不喝了。”
“你咋地了!”他媳妇儿脸色唰地就白了,连手里的炒菜铲子都拿不住,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模样的老张不像是范进中举,倒像是病重不治,像是马上要交代后事一般,能不吓人嘛。
老张见自己有点过了,赶紧拉住媳妇的手,将自己今天的遭遇讲了一遍。讲到最后他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