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工人们穿着统一发放的、虽然沾满红土却还算整洁的工装,在各自岗位上忙碌着,或操作设备,或挥动工具清理碎石。
空气中弥漫着粉尘、柴油尾气、汗水和一种矿石特有的土腥气。
最让常小鱼目光停留的是那些工人,他们肤色黝黑,汗水在布满灰尘的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沟壑,但眼神里没有常小鱼预想中的麻木或恐惧,反而透着一股专注和……生气?是的,是生气。
他们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彼此间偶尔用粗犷的本地话喊几句,带着一种自发的、甚至是有些昂扬的节奏感。
“常爷,您看那边,”袁丁指着矿坑边缘一片相对平整的区域,那里搭建着几排简易但整齐的棚屋,“那是矿工的休息区和食堂。咱们矿上,管吃管住,一天三顿,顿顿有荤腥,米饭管够!工钱按开采量和原石品质提成,现钱现结,绝不拖欠!比他们以前给那些黑矿主卖命强百倍!”
阿昆在一旁补充,语气带着自豪:“常爷,袁总定的规矩好!矿上不许克扣工钱,不许打骂工人,发现危险矿层必须先加固再开采,出了事故矿上包治包赔!工人们心里踏实,干活自然就卖力!以前那些黑矿,死个人跟死只蚂蚁似的,现在在咱们这儿,人命值钱!”
常小鱼一愣,看向了袁丁,这不是之前自己说给袁丁的话吗?
袁丁立马对阿昆说道:“嘿嘿,其实这是你们常爷给我定的规矩!”
常小鱼注意到,在几个关键的开采平台旁,都竖立着醒目的警示牌,上面用夏文和当地文字写着安全操作规程,还有穿着不同颜色马甲的安全员在来回巡视,大声提醒着工人注意落石或机械。
“走,去看看。”
他们走到一处正在作业的平台边缘,几个工人正合力用撬棍和液压设备,小心翼翼地从岩壁上撬下一块巨大的、包裹着灰白色皮壳的原石。
汗水顺着他们鼓胀的肌肉往下淌,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专注和一丝期待。
“这块看着皮壳紧,砂细,蟒带也活泛,说不定能出好料子!”袁丁眯着眼,像个老道的行家一样点评了一句。
阿昆笑道:“袁总眼光还是那么毒!这层矿脉是最近新开的,品质确实比之前的好不少!”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撬石头的年轻矿工,因为用力过猛,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碎石,身体猛地一晃,眼看就要向矿坑深处滑倒!旁边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矿工眼疾手快,大吼一声“小心!”,猛地扑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安全绳!
“哗啦!”碎石滚落,发出沉闷的回响,年轻矿工被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