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内,时光仿佛在墙壁上沉淀下了更深的颜色。
曾经的少年王者亚瑟·潘德拉贡,如今也已步入了沉稳的中年。
金色的短发依旧璀璨,但鬓角已悄然染上了几缕不易察觉的霜白。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褪去了所有的青涩,被岁月刻上了更深沉的线条,眉宇间凝聚着长年累月处理国事、权衡利弊所带来的威严与一丝疲惫。
他的身形依旧挺拔如松,却比青年时更显厚重,宽阔的肩膀仿佛承载着整个不列颠的重量。
唯有那双碧绿的眼眸,在看向某些特定的人时,才会偶尔闪过一如当年的情绪。
他正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与文书,指尖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决定着王国的方方面面。
忽然——
他手中的动作毫无征兆地停滞。
并非因为政事的棘手,而是源于一种超越感官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悸动。
他甚至无需抬头,无需确认。
缓缓地将羽毛笔轻轻搁在笔架上,然后从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王座上站起身。
绕过书案,脚步沉稳地走向大殿中央那片被阳光照亮的光洁石砖。
在那里,不知何时,已然静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与这庄严宫殿格格不入的简单衣物,面容俊朗如昔,与他记忆中童年、少年、青年时所见的模样毫无二致。
时光仿佛在他身上凝固,未曾留下任何痕迹,一种超然物外的气息自然流露,仿佛衰老与死亡早已与他隔绝。
亚瑟走到那人面前,不再是平视,而是微微低下了他那尊贵的、承载着王冠的头颅。
所有的威严、所有的沉稳,在触及对方眼神的刹那,都化为了最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尊敬,唤道:
“老师。”